“时晏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且听我慢慢道来。”
关素卿习惯性地去摸腰间的折扇,今日没带,他略显失望。把腿搭到另一条腿上,懒洋洋道,“此人就住在京郊,我火速派人请他的老母亲,说春闱之前,她儿子经常彻夜未归,吃不下东西,短短几天,瘦的几乎脱了相。”
“他出发时,曾在母亲膝下长跪不起,涕泗交加,给老母留了三千两银票,说是朋友相赠。还请了一瘸腿老仆,日夜照看。”
“他是自杀。”
谢时晏听的眉头直跳,终于忍不住道,“蠢货!”
想牺牲自己当孝子,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要不是关素卿反应快,又是一桩灭门惨案。
他揉揉眉头,“我知道了。”
这种恶心的手段,除了废太子余党,白莲渣滓,别无他想。
关素卿继续道,“梁茂死的太早,我没有拿到任何供词,这些春闱学子,哪些和他接过头,皆不得而知。”
“圣上不会接受这个结果。”
这也是他叫谢时晏来的原因。如此大案,用一个一文不名的儒生做交代,不仅皇帝,就连天下间的读书人都不会买账。
谢时晏思索片刻,沉声道,“继续审。他们掺和进来,必当有所图。重点放在家境贫苦的学子、或者世家子弟,平日庸庸碌碌,这次却成绩斐然……总之,好拿捏。”
中了春闱,相当于半只脚迈进官场,就算殿试不过,随便去哪个犄角旮旯做个小官,慢慢渗透,经年累月,这帮蠹虫不一定成不了事。
万一走大运,有人受到皇帝青睐,一朝成为天子近臣,后面有那帮人支持,必定官运亨通,一路青云……谢时晏的眸光渐深,看来他们所图甚大。
他忽而问,“你上官怎么说,这么大个案子,装死?”
“可不是。”
提起那个无能的上官,关素卿发出一阵冷笑,“那个老狐狸,既怕得罪权贵,又怕在圣上面前没有交代,已经称病谢客两天了。”
堂堂大理寺卿,竟无半分担当。
“如今我可是众矢之的,不说别的,单单张家就能吃了我。时晏兄,兄弟如今只能靠你喽。”
谢时晏无视他的表演,沉声道,“涉案官员务必详查,能接触到试题的官阶都不低,好在人少,一个一个来,拔出萝卜带出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在背后作乱。”
“还有,朝廷素来刑不上大夫,你悠着点。我不日将和公主启程去淮州,真闹出什么事,没人保你。”
关素卿慵懒道,“放心,我那个无能上官会保我的。”
毕竟他没了,他就装不成缩头乌龟了。大理寺卿不在衙门,也不全是坏处。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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