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公公先走一步,去禀报一声,本相随后就到。”
俨然一副命令的语气。
那太监思虑片刻,纵然心有不甘,还是乖乖退下,不过临走时,阴阳怪气道,“相爷放心,奴才一定如实禀报圣上。”
尖细的嗓音里,他把“如实”两个字咬的格外清晰。
“嗯。”
谢时晏懒的看他一眼,慢慢搀扶李昭站起来,“别嘴硬,疼了就说。”
眼看太监黑着脸走远,李昭不无担忧道,“你这样,不怕他告状么?”
谢时晏闷笑一声,“你在担心我。”
李昭撇过脸,不自在道,“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在担心我自己罢了。”
经过前段时间的运作,在外人眼里,他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方才危急关头,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也只有他。
李昭默然,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这一刻,她竟然开始理解谢时晏。
如果给她一次机会,她也选择权力。这东西多好啊,要谁生谁生,要谁死谁死,戏弄人于股掌之间,无人敢置喙半句。
“不怕,有我在,没有人能伤你分毫。”
男人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恍惚间,李昭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那时他还是朗润的少年音色,也曾在对她说,不怕,他会保护她。
——他食言了。
如今,她还能相信他么。
李昭低下头,心思百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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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太极殿,身着甲胄的禁军守在殿门口,面见圣上不可带利刃,谢时晏腰间的马鞭也交了上去,抬脚间,却听太监尖着嗓子道,“圣上有旨,单独宣召玉真居士。”
“相爷留步。”
谢时晏皱起眉头,欲开口说什么,李昭抢先道,“谨遵圣谕。”
她看了一眼谢时晏,轻轻摇了摇头,跟随太监进了殿内。
金阶之上,皇帝头戴冠冕,胸口上九爪金龙的怒瞪着眼睛,气派又威严。
下跪,叩首,“拜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昭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里回响。
“平身罢。”
皇帝淡道,“朕前段时间偶感不适,没有及时宣召居士,居士可怨朕?”
“……不敢。”
李昭不确定该如何自称,索性避过,又说了一堆感沐皇恩,圣上仁德云云,被皇帝不耐烦地打断。
“行了,朕记得你之前最讨厌这一套,怎么离京几年,也变得和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一般世故。”
他扔下一本折子,开门见山道,“今日朕召你来,你知道所为何事?”
李昭一滞,恭敬道,“请陛下……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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