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道,“来传话的人是太监还是宫女。”
“是太监。”
李昭心里蓦地一沉,往最不好的那个方向猜测。
果然,她走到待客的前厅,一个长相阴柔的太监大马金刀坐在主位,见李昭来,皮笑肉不笑道,“居士,走吧。”
李昭试探地问道,“不知娘娘传召,有何要事?”
太监嗤笑一声,“哪里来娘娘,居士来京多时,竟然不想着拜见圣上,着实令人心寒。”
这番话打破了李昭最后一丝侥幸。说实话,她不怕皇后,上次即使再不堪,皇后至少保持面上的宽厚,可当今的皇帝,一道口谕,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犹疑来一下,谨慎道,“待臣女去梳妆打扮一番,才好面见圣颜。”
危机关头,李昭唯一能想到的,竟然还是他。
谁知那太监半点缓冲都不给她,直言道,“圣上口谕,宣玉真居士即刻觐见,不容有误,钦此。”
“居士,我们做奴才的,您也不想我们难做吧。”
李昭眸光微闪,朝云蕙试了个眼色,那太监立刻道,“这小侍女儿一并跟杂家走吧。”
来者不善。
李昭心道。可她即使知道,却什么都做不了。这一刻,她再次感受了皇权之上的倾轧,权力之上,一把铡刀高高悬在头顶,容不得半分反抗。
时隔六年,李昭再次踏上前往太极殿的路,途径热闹的朱雀街,穿过东掖门,到了气势恢弘的宫门前,太监停了马车。
“宫里除了主子们,皆不允许乘车马,劳烦居士跟我走一遭吧。”
李昭自然懂这个规矩,就算是宫里的主子娘娘,嫔位以下,也没有轿撵的。在她还是明月公主的时候,只要过了东掖门,皇后就会派凤撵接她,她从不需要走一步路。看着眼前笔直的大道,一眼望不到头,李昭方才觉得,这条路居然这么长。
“居士,请。”
太监阴柔的声音仿佛一道道催命符,李昭定了定心神,徐徐往前走,恍惚间,她好像听见了哒哒的马蹄声。
是她的错觉吗?京中禁纵马,更何况在皇宫,可随着声音越来越近,太监也停了下来。
“大胆,何人敢在皇宫纵马!禁军何在,速速把此人抓起来,由圣上裁夺!”
“不劳公公费心。”
伴随着马声嘶吼,男子清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声音微带喘息,明显来得匆忙。
谢时晏一个利落地翻下马背,他看了一眼李昭,从头发丝到脚尖,确认人毫发无伤后,才收起马鞭,以一种守护的姿态挡在李昭身前,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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