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
词夺理。”曾暮寒皱眉。
曾暮寒不擅长与人辩论,但也能听出眼前这青年完全是在胡说。
他知道,他面对的就是一个完全整整的纯粹恶人。
面对这种人,曾暮寒即使脾气再好,此时也快忍不住自己的怒意了。
他面色阴沉,而青年却拍起手。
“呦,大善人,你真生气了?”
黎孤一脚踢在推车上,直接把推车踢翻了,里面的死人摔得到处都是。
“正好,我心情也不太好。”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伤口。“那小兔崽子的牙口真好,咬我的时候下了死力,居然能咬这么深。”
他吹了一口气:“唉,天气越来越热了,这伤口现在看起来没什么,过几天就要流脓流血,搞不好还要留疤。往后我行走江湖,同僚问我,你这疤怎么来的,我说这是在江陵被一个小屁孩咬的,那他们不得笑掉大牙。留疤事小,我的一世英名毁于一旦,那事情可就大了。”
“……你要做什么?”
黎孤冷笑:“我也不是那独裁专断的人。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把那小兔崽子捉过来交给我,我气消了,今天这事也就过去了。二嘛……”
曾暮寒问他:“你要把小豆子怎么样?”
明知故问,黎孤抬眼,一字一顿问他:“你、说、呢?”
“那孩子到了你手上必死无疑,我不可能把他交给你。”
“看来你选第二个。”黎孤表情不变,看来是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这
样的人,我这些年也遇见过几个。”黎孤转了转脖子,抻了抻腰。“你们这些人总有些共性,单纯天真涉世未深——说穿了就是愚蠢。又自以为是,又喜欢多管闲事。如果一个人能将这些特点汇聚于一身,那……”
“那他也离死不远了。”
黎孤眯起眼睛:“你会步他们的后尘吗?”
“你怎知,赢的一定是你?”曾暮寒完全不畏惧这个凶徒。
“一定是我。”黎孤笃定道,“你们这种人,不可能赢得过我。”
“我会赢的。”曾暮寒说。
他身上散发出冷意。
“怎么,你要杀我?”黎孤揶揄道,“你方才不是还说,你绝不会无缘无故夺人性命吗?”
“我不会杀你。”曾暮寒摇头,“你在卫氏的属地作恶,我会把你交给卫宗主,让他来定你的罪。”
“哦。”黎孤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那可比杀了我难得多啊。”
“你现在和我去自首,还来得及。”
“我?和你?去自首?”黎孤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曾暮寒。“你说什么笑话呢?事到如今你还劝人向善呢。哎,你说像我这种罪,应该怎么罚?”
“杀人偿命。”曾暮寒正色道。
“那我跟你去自首,就能减轻我的责罚?”
“杀人偿命。”曾暮寒重复了一遍,“一命抵一命。”
“都是一死,那我凭什么和你自首?”黎孤笑了:“一命抵一命?哎呦,那我可要——”
“多杀几个人了。”
黎
孤拿出腰间的酒囊,居然在这种时候喝了一口。曾暮寒一愣,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见黎孤含着口烈酒,也不往下咽,却在胸口掐了一个印,霎时,熊熊烈火自他喉间喷涌而出。
曾暮寒闻到了皮肉烧焦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