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磨推鬼。一番讨价还价后,程宜风又加了五百两,黎孤才勉为其难地继续接这单子。
“话说咱们这是走到哪儿了?”程宜风捏着鼻子问,“这到处都是死人……黎兄你问问,这什么怪味。”
“这在江陵,你表哥的地盘,你不应该很熟吗,你问我走到哪儿?”
程宜风嘿嘿一笑:“我这辈子也没来过几次江陵。”
他还要探头,被黎孤塞进去了。
“瘟疫盛行,你这小身板又是出了名的弱,你要死在路上我找人要钱去。”
“不至于吧,我透口气,透口气……”
黎孤忍无可忍:“这方圆十里地全是尸体燃烧的臭气,你还透口气?你表哥到底住哪儿?赶紧的,快走啊。”
“这个……打听打听吧。”
黎孤背过身去,重新拾起他作为护卫的本职工作。一双猫眼瞪得溜圆,警惕地观察四周。江陵形势混乱,万一有什么暴民呢?别说把程宜风打一顿,就是把他吓上一吓,都容易给他吓晕了。
趁黎孤背过身去注意力不在他身上,程宜风偷偷从马车的窗户探出一个脑袋,悄悄往外看。
瘟疫和洪灾不会直接要了他的命,他没那么害怕。至于刺杀之类的人祸,他身边既有程氏的修士组成的护卫队,还有黎孤这个顶级刺客,程宜风安全感满满,完全不慌。
前面他们似乎要路过一个赈灾点,密密麻麻有
很多人。平时这没什么可怕的,但现在的江陵,这么多人,染上疫病的机会也很大。因而,程宜风一行人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本来只是随便看看,但程宜风的目光却突然停止了。他紧盯着那百米外的赈灾点,眼睛眨都不眨,连黎孤喊他都没注意到。
“哎,哎,哎!”黎孤的手在程宜风眼前晃了几下,才让后者回过神。“你看什么呢那么出神?看到你表哥了?”
“没什么。”程宜风的脑袋钻回去了,“我看错了。”
真的看错了嘛?程宜风明显心绪不宁。
片刻后,他在马车里小声喊黎孤:“黎兄,黎兄!”
“又怎么啦?”
他问:“你知道我韶兄他在不咸山有个师兄吗?”
程宜风知道黎孤和韶言认识,但也只知道他俩认识,并不知道其中细节。
“知道啊,怎么了?”黎孤感觉莫名其妙,程宜风突然问这个做什么。
“那你知道他师兄叫什么吗?”程宜风又问。
这两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黎孤一头雾水。
他仔细想了想,嘶……伪君子虽然提过他有个师兄,但不曾提过他师兄姓甚名谁。黎孤没有那么无聊,还要问韶言他师兄叫什么名字。黎孤又没见过他师兄,知道他名字做什么。
黎孤答:“不知道,他那个师兄从来没下过山,我又没见过他,知道他名字又有什么用?”他反问程宜风,“你问这个做什么?”
程宜风干笑两声:“我就
是突然想起这个事,好奇韶兄他师兄是个怎么样的人。没想到黎兄原来也没见过,是我多想了。”
“莫名其妙。”黎孤嘟囔着,心想这大老板也就只有有钱和出手阔绰不含糊两个优点,其他地方简直是费拉不堪。别管是表面还是假象,总之看他那副样子,确实让人一肚子火。
“你很怕你表哥啊?”黎孤问。
“嗯……确实是有一点。”
“为什么?他很凶吗?会打你?”
程宜风苦笑:“他打不死我。”
程宗主想了想,偷偷和黎孤倒苦水:“我表哥长得也是丰神俊朗,但天生一副凶相,比黎兄你长得还凶!他——”
“停停停!”黎孤眼睛一瞪,“我哪里凶了!”
“呃,不是说你长得凶。你毕竟是天云楼知名的顶级刺客,杀人不眨眼,你身上的气质就和我这种鸡都没杀过的普通人不一样。”程宜风找补。
“哦,所以你表哥也杀过很多人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