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等等。程羽弦突然想起,地上躺着的那人他认识啊。
那不就是……程氏和这刺客的中间人?他怎么连自己人都!
思及此处,这位深受程宜风信任的新晋宗族弟子,此刻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关得严实的大门,只觉不寒而栗。
无论此时门里的人心思无论多么复杂,门外的黎孤却想
不到那么多。他按照程羽弦的交代,闪身进了东街的另一家茶楼。
进去前他还抬头望了一眼,得,招牌上画着忍冬纹,这又是一家程氏的产业。
黎孤此时完成任务,心情大好,脚步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轻快。只是想到程宜风在楼上雅间等他,他的后脑勺隐隐作痛。
和这种人打交道,真是令人头疼。
踏进雅间,黎孤屁股还没坐稳,程宜风就对着他连连致谢。
“多亏了黎兄你鼎力相助,我才能除此心头大患。”
黎孤扣扣耳朵,“哪里的话,程宗主如此信任我,是黎某的荣幸啊。”
程宜风摇头,对黎孤拜了又拜,又命人奉上酒菜。
黎孤看了一眼,嗤笑一声:“你这情我领了,但三千两就是三千两,不打折。”
程宜风心情大好:“啊呀,我不差那点银子。黎兄,咱们以后长期合作,长期合作啊。”他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端上个蒙着红布的漆盘。
“这是?”
“我给黎兄的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黎孤掀开红布看了一眼,乐了。
“这五百两银子,是我额外给黎兄的。”程宜风压低声音,“黎兄你赏我个脸?”
毕竟收了钱,也不能不卖给人家个面子。五百两啊,谁和钱过不去。
黎孤于是勉强坐下来陪程宜风喝酒。
但他还不肯摘下那件斗篷,程宜风觉得奇怪,问之。
黎孤答道,“程宗主你别和我一般见识,我没冒犯你的意思。
你那几个门生不会杀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一刀扎进去血喷出一丈高,溅了我一身。咱们这喝酒吃菜呢,我怕你嫌恶心。”黎孤说着,自己都一脸嫌恶。
程宜风大惊:“啊?杀人还讲究会不会呢?”
“当然。”黎孤说,“我就不喜欢血溅得到处都是,我杀人一般将就一击必杀,见血封喉。”
程宜风瞠目结舌,不住地鼓掌:“哎呀,果然便宜没好货,一分钱一分货,贵的东西,缺点只有贵!”
“贵是我的问题,而不是黎兄你的啊!哈哈哈!”
他又敬黎孤一杯:“黎兄,我过几日要去江陵拜访我表哥,还要请你做护卫。你看这开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