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梅难掩唇边浅笑,“我也没说你不认真,划船吧!”
船儿轻轻的摇着,那一路的焰火,倒映着波光嶙峋,那一夜的风花雪月,落在三生石上,成了永久的铭刻。
此生不负,从不是说说而已,是我对这世间、对你,唯一的要求。
红衣在身,十指紧扣,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
抬头仰望,焰火明媚,回眸间,笑靥如花。
此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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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七年春。
正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梁蠡牵着母亲的手,小小年纪便学会了蹙眉,“娘,爹在找什么?”
东方青垂眸望着自己的儿子,含笑抚着他的脸,“在找他的过去。”
抬头,梁以儒像疯了似的拨开人群,发红的眸子似乎在找寻什么人。可他好像又找不到那个人,痴痴愣愣的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回过神来。
“娘,爹的过去能找到吗?”梁蠡不解。
东方青笑得酸涩,“他想找,却未必能找到,所以他找不到的。”就算夏雨真的在附近,她也未必会见梁以儒一面。夏雨何其聪慧,怎么可能还会给梁以儒一丝一毫的机会,明明知道梁以儒的脾性。
七年了,他一点都没改。
七年了,自己还在原地。
“爹,咱们不是出来散心的吗?”梁蠡牵起梁以儒的手,“爹,咱们走吧,马车修好了。”
这个江南的小镇,若非他的马车临时坏了,也不会停下来。若非停下来,他也不会看见那一闪即逝的熟悉背影。
可那终究,也只是个背影。
时隔多年,谁知道那还是不是她?
回过神,梁以儒低眉望着自己的儿子,长长吐出一口气,而后抬头看了东方青一眼,笑得何其勉强,“走吧,上车。”
“爹,为何咱们每次出来玩,你总爱往南方跑?我想去代州看看咱们老家。爷爷在世时不是说过吗?代州风景极好,咱们为何不回去呢?”梁蠡问。
梁以儒抱紧了怀中的儿子,沉默着没有说话。
倒是东方青,微微低下头,没教他看清自己的容色,说的极为低哑,“代州风景虽好,可终归有些地方是不该去的,蠡儿,等你以后长大了再回去吧!”
“等蠡儿将来与父亲一样位居人臣,蠡儿——”
还不待孩子说完,梁以儒已经打断了他的话语,“你知道爹,为何与你取名蠡儿吗?”
怀中的儿子摇头。
梁以儒继续道,“爹不想让你踏入仕途半步,昔年范公逍遥自在,人称商圣。爹不想让你走爹的后尘,更不想让你为官。伴君如伴虎,爹这辈子因为这乌纱失去了太多珍贵的东西。”说到这儿,他低眉望着儿子稚嫩的脸颊,“哪怕你做个普通人,也比做官来的自在,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爱你想爱的人!
“爹,那你和娘,什么时候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梁蠡笑问。
梁以儒转头望着东方青,东方青面上一僵,“不是我教他的。”
“我知道。”梁以儒垂眸,“对不起。”
东方青摇头,“是我自己选的路,你不必说对不起。我可以继续等,等到你愿意让我走进去为止。”
车内,一片沉寂。
马车摇摇晃晃的离开,夏雨从巷子里走出来,身后跟着一双儿女,一人一根冰糖葫芦,一个比一个古灵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