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青鸾颔首,“放心吧,我在家等你。”
谢蕴轻柔的抚着她的脸,转身离开。
战事一触即发,已然是箭在弦上。
到了茂王府门前,谢蕴抬头看一眼这朱漆大门,人心不足便是这般的心狠手毒。好好的王爷不当,非要当那出头鸟,这九五之尊的皇位于这么多人而言,是挂在嘴边的肉还是悬在头上的刀,都不曾去细细掂量。
这老天爷要给你的东西,无论你失去多少次都会回来。
可老天爷不给你的东西,无论你争取多少回都会擦肩而过。
这便是宿命使然。
谢蕴进得茂王府,毕恭毕敬的站在茂王赵誉跟前,躬身作揖见礼,“王爷急召谢某,不知有何要紧之事?”
赵誉抿一口杯中茶,“坐。”
“谢王爷。”谢蕴坐定,婢女上茶,看上去悠然自得好似浑然无事,可谢蕴心里清楚,这赵誉本是多疑之人。虽然早前自己对赵誉示忠,但未必能完全得他信任。
毕竟谋反之事,事关身家性命和九族,说说倒也罢了,若真的要做,只怕依旧费思量。
赵誉道,“如今烽烟四起,这代州一事想必你也心中了然。乌托国进犯,商正领兵出征。他算是你的大舅子,也是你谢家人。”
“是。”谢蕴颔首,端起了茶杯。
“你说若京城出事,他只返程救主,还是直抵代州呢?”赵誉试探性的问。
这意思何其明显,只有谢蕴起兵,商正才不会返程救主。要知道,商正的妹妹商青鸾可是谢蕴的妻子,一旦谢家出了事,不管商正有多少功劳,也会被连坐。
谢蕴快速起身,“王爷请明示。”
“皇帝昏庸,这天下岌岌可危,若还依旧让皇帝坐拥天下,这大燕江山早晚会成为乌托国的口中食。与其如此,不如本王取而代之。”赵誉已经表明了心思,“不知道谢侯爷以为呢?”
“王爷这是——”谢蕴故作一怔,随即起身行大礼,“王爷放心,只要王爷一声令下,我谢家军必定全力以赴。皇帝早已看我谢家不顺,再加上如今我姐姐贵为大夏的皇后,皇帝对我谢家是忌惮非常。长此以往,只怕我谢家早晚要覆辙重蹈。”
赵誉颔首,“难得谢侯爷深明大义。”
谢蕴义正词严,“我谢蕴虽不才,却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古人之训,岂敢弗也。这天下如今动荡不安,莫不是天无良主的缘故?王爷韬光养晦,独具慧眼,实乃再世明主,谢蕴愿追随王爷,鞍前马后,共创大业。”
“谢侯爷此番大义,我赵誉铭记在心。得天下易,得良臣难。若本王大业可成,必定与谢家平分江山。这山河社稷,少不得你谢家的忠心。”赵誉拍了拍谢蕴的肩膀,一脸的诚恳。
谢蕴颔首,“王爷但请吩咐,谢蕴愿一马当先,为王爷平定天下。这商正领兵之事,王爷请放心,商青鸾如今还在我的手中,他断不敢轻举妄动。何况,一旦我追随王爷起事,就意味着商家再也不能独善其身。不管他愿不愿意帮我,只要侯府出事,他断然逃不脱干系。”
“株连之罪,他算是其一。何况这商正格外疼爱这唯一的妹妹,绝不会希望置妹妹于险境。他若回援京城,还得顾念着商青鸾的性命。”
谢蕴将赵誉想说的话悉数说出,也得了赵誉的满意。赵誉要的便是这番话,毕竟在赵誉等人的心里,谢蕴还算是个毛头小子,并无真才实学。与他姐姐谢环相较,实在是相差甚远。
却不知谢蕴早得赵朔真传,这一番的刀切豆腐两面光的行径,做得可谓炉火纯青,丝毫不逊于赵朔的处事作风。
“果然是谢侯爷思虑周到。”到底是谢蕴自己说的,便不算是强人所难,这赵誉也乐得成全。转而又道,“谢侯爷如今家有娇妻,想必这疏姨娘定能给侯爷生个大胖小子,来日儿孙满堂,委实教人欣羡。”
谢蕴闻言,大老爷们竟也腼腆浅笑,“王爷见效了,贱内委实温柔善良,府中一切如今由她打点,我也放心至极。虽长姐有言,不许休妻,但抬个平妻倒也绰绰有余。谢某此生得此妇人,也算是三生有幸,心满意足。”
见状,赵誉只当他与疏影是鹣鲽情深,越发的深信不疑。
一个大老爷们也能谈得疏影而色变,可见疏影的功夫确实极好。
赵誉笑笑道,“谢侯爷福分匪浅,果然是人中龙凤。”
“王爷过誉,谢某愧不敢当。”谢蕴缓和了容色,“不知王爷何时起兵?”
“等到叶家纠集准备,便可围拢京城,直取皇宫。”赵誉负手而立,“你先回去准备,只等着本王一声令下,一道合围。”
“是!”谢蕴颔首,“那谢某这就回去调兵遣将,只等着王爷的好消息。”
“去吧!”赵誉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