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可以离开,这一箭这一掌这一刀,早就不必挨了。”东方青望着他,“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不会妨碍你喜欢夏雨,但你也别妨碍我,为心爱的男人拼命。我跟他们一样,他们要你的命是想让你死,我要你的命,只是想让你活着。”
“我这辈子都为别人活着,这一次,我想为自己拼一回。”东方青笑了,“梁以儒,你说你的心是用什么做的?怎么就拿血都捂不热呢?”
梁以儒定定的望着她,笑得艰涩,“这个答案,我也想知道。”
“等见到了夏雨,我希望你们之间能有个了结。”东方青垂眸,“爱或不爱,都该有个交代。你不敢说,我替你说。你不敢做,我替你做。当然,前提是我还有命在。”
她抬头望着院墙,锐利的眸子瞬时变得幽邃无温。
“值得吗?”梁以儒问。
东方青一笑,“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问值不值得,那就不必做了。你要做的事,必定没有这种价值衡量,而是你心甘情愿。”
蓦地,她眉目陡沉,突然一个飞身,直接将梁以儒推向房门,“快进去!”音落,梁以儒直接被她的力道推进了房门,重重扑倒在地。
火羽箭直扑院落而来,将黑漆漆的院子,顷刻间点亮得恍如白昼。
黑衣人翻过院墙,如跳蚤般一个接一个的进来。
东方青冷剑出鞘,下意识的回眸看了一眼梁以儒,嘴巴微微张合,她在用唇语告诉他,她会把人引开,让他从后门走。
可以去睿王府,也可以往摄政王府跑。东方旭城府极深,想来是不会让梁以儒死的,否则她根本无法活着跑出摄政王府。
梁以儒起身,撒腿就往后院跑。
他留下只是她的累赘,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仅存的是夏雨的那些话。打架的时候,他每次都是第一个先跑的,这是夏雨定的规矩。为他好,也是为他们好。
可现在,他回头望去,火光中的东方青,与黑衣人纠缠在一起,拼死挡住了所有人的去路。身上血迹斑驳,风中身量单薄。
她的伤口,裂开了。
如果不是他,她怎么可能受伤?
三番两次,都是为了他。
可她,从未以此要挟过他,要他负任何的责任。
眼见着梁以儒跑出了后门,东方青一脚踩在黑衣人的肩头,瞬时飞身跃上屋脊。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很显然应该是主谋!
银牙一咬,冷剑在手,东方青真的下起手来,也绝对狠辣不逊任何人。
冷剑刺穿车帘,身若闪电,直抵车内。
惊得车外的奴役尖叫不已,“来人呐!”
却当下被东方青割喉毙命,染血的剑,已经架在了沈浩的脖颈上。
“怎么是你?”东方青切齿,“让他们都停手,否则我就先送你上西天。”
沈浩当下吓蒙了,整个人颤抖得厉害。尤其是东方青的剑刃上,还淌着嫣红滚烫的鲜血,他整个人都吓得险些晕厥过去。
被东方青劫持着从马车上下来,沈浩两股战战。
一声怒斥,梁以儒还是被抓回来了。
左右肩被人按住,根本动弹不得。
“谁敢轻举妄动,我就杀了沈浩。”东方青冷然,“把梁以儒放了。”
徐福深吸一口气,突然将剑架在了梁以儒的脖颈上,“你先放了大人,我再放了梁少傅,否则谁都别想好过。”
沈浩眼见着梁以儒被抓住,当下有了底气,“青姑娘何必如此,你与我本是——”
“本是什么?”东方青冷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义父是答应了,可我没答应。要嫁,义父嫁你,我可不嫁。废话少说,放不放人一句话。大不了,一拍两散。”她眯起危险的眸子,若非自己有伤在身,此刻已然气竭,换做平时她一定能在剑下救人。
但如今——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其实仔细看,根本不难发现,东方青握剑的手正在轻微颤抖。
可到底,她还是在乎梁以儒居多。
当徐福的剑,划破了梁以儒的脖颈,东方青脱口而出,“住手!”
梁以儒瞧了她一眼,眸色微恙,“不许管我。”
东方青羽睫微垂,“都为你拼到这儿了,还哪来的不许?”她望着剑下的沈浩,“放他一命,就当我求你。”
沈浩冷笑,“看不出来,青姑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这也好办,咱们本就是未婚夫妻,你跟我走,我保梁以儒性命无虞。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