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可都是外朝使臣进贡之物,咱们寻常百姓哪里见过。”外朝进贡的东西,她曾在赵誉府中见过一两件,其中有一把匕首的手柄处,便也是镶嵌了一枚这样的宝石。
可那也只是一枚,不像这小小的盒子,竟然嵌着不下十数枚之多,实在教她喜不自禁。
“那里头的东西,是不是更贵重?”浮月欣喜。
“许是吧!”疏影笑逐颜开,急忙打开。
然——打开的那一瞬,她几乎是见鬼一般的将盒子丢了出去。一声惊叫,整个身子立刻绷直,双眸怒睁,却染尽惊惧之色。
“主子?”浮月惊慌,急忙搀住了疏影。
疏影一屁股跌坐在软榻上,身子微颤着,掌心冰凉如雪。
“这是怎么了?”浮月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怎么会、会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疏影不敢置信的抓紧了浮月的胳膊,修长锐利的指甲,深深嵌入浮月的肉里,“怎么可能?她不是死了吗?她死了,为何还要纠缠我?为什么?”
浮月疼得额头直渗冷汗,“主子,到底怎么回事?”
疏影松了手,浮月赶忙去捡起了盒子,打开的瞬间,也跟着愣在当场,“怎么是两颗色子呢?这——是什么意思?”
两颗色子都被牢牢的黏在盒子内部,一颗是一点,一颗是六点。
这是洛花死时,掌心的色子。
夏雨说过,这代表着:无论是比大还是比小,都是一输一赢。合起来,就是输赢——疏影!
洛花指认的杀人凶手,就是疏影!
可是这件事不该随着夏雨的死去而彻底从疏影的世界里抹去吗?为何?为何还有人记得那个低贱婢女的死?为何还会有人提起?为何?
“这是谁送的?”疏影眸色通红,“谁送的?”
浮月战战兢兢,根本不知道疏影怎么突然情绪反复,只得小声低语,“管家说,是尚书府沈大人送的。怎么了?”
“去把管家带来,把名册拿过来!”疏影怒斥,一脸的黑沉。
“是!”浮月撒腿就跑。
等着管家急匆匆的跑来,疏影早已恢复了不少,情绪也渐趋平静。
“疏姨娘?”管家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
“这个盒子到底是谁送的?”疏影冷了眉目。
管家微怔,如实答道,“是个姑娘,说是尚书府的丫头,奉了刑部尚书沈大人的吩咐,前来送贺礼。奴才瞧着名单上确实有沈大人的名讳,便收了下来。来者说得言辞恳切,知书达理,确实也像受过训的府中丫鬟。”
“什么样的姑娘?”疏影倒吸一口冷气,心中一窒:姑娘?难道是夏雨回来了?她不是死了吗?
想了想,管家道,“个子不是很高,眉目也算清秀,衣着极好,撑着一把红伞。”
“眉目清秀,清秀到何种地步?有没有睿王府的夏内侍这般清秀?”疏影突然问。
管家一怔,好端端的提及了睿王府的夏内侍,这是怎么了?不过疏影毕竟是主子,管家只得道,“老奴是见过夏内侍的,此人绝非夏内侍。何况夏内侍已死,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所以——”他笑了笑,“这女子,也就是个寻常面孔,疏姨娘这是怎么了?”
“名册呢?”疏影放松了少许。
看样子,不是夏雨。
按理说,管家见过夏雨,应该也认得夏雨的面孔。
如此她便放了一半的心。
等着接过名册,管家指着账面上不太端正的两个字笑道,“疏姨娘,便是这个女子。”
眼眸骇然瞪大,疏影的手骤然死死抓紧了名册,似乎要将名册吞之入腹,“洛花?她叫洛花?真的是洛花?”
管家不明所以,点了点头,“是。那姑娘亲自写的,不会有错,是叫洛花。这字写得不太好看,奴才当时还刻意留意了一下。”
“下去吧!”浮月忙道。
管家点了头,快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