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元灏的酒量也不是太好,只不过比之谢环要好一些。何况早前,他已在前厅喝了不少酒。将酒壶中的最后一杯酒饮下咽喉,他终于扭头去看趴在案上呼吸均匀的谢环。
彼此的喜服未褪,却都各自先醉了。
指节分明的手,缓缓伸过去,终于抚上了谢环滚烫的面颊。她比他大上几岁,却早已历经风霜,尝过人生困苦。一个女子背负着国仇家恨,要经历怎样的厮杀,才能站在三军之首的位置?何等的艰辛不易。便是彪悍如大夏女子,只怕也没有几人能做到这些。
他很难想象,战甲之下的女子,其实是个身段纤瘦的女子。
只不过所有人,都被她的凌然锐眸骗了,以为她是怎样的傲骨铮铮。
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女子。没人替你坚强的时候,只能自己坚强。这样的人,即便有朝一日获得了依靠,也无人能拿走你的坚强。
颤颤巍巍的将谢环抱起,颤颤巍巍的走向床榻。
元灏打了个酒嗝,轻柔的将谢环放在了床榻上,踢了靴袜,紧跟着爬上了床。
帷幔落下,房内的红烛何时熄灭的,谁也不知道。
青云生怕出事,便远远的守在院门外头,也不敢靠近。
哈图就在一旁给她弄了个火盆,免得冻着她,“大夏不比你们大燕,大夏的温度低很多,夜里冻死人也是经常有的。你若是担心,我便去看看,你若觉得放心,就赶紧回去睡吧。这大冬天的站在这里吹冷风,会吹出病来的。”
“你去睡吧,别陪着我了,我再等等。”青云嘴里哈着白雾,鼻尖冻得通红,看着火盆又笑了笑,“都说大夏的男子皆是莽夫,不过你倒是个例外,难得还有这般心细的。”
哈图一笑,倒露出几分羞赧之色,“七皇子不惯旁人伺候,一直都是我在跟前守着。早前太子在朝,也防着旁人暗害。是故我便习惯了,久而久之,便尽量做到事无巨细,以防不测。”
“这倒很像我与郡主。”青云轻叹一声坐定。
听得这话,哈图面色微紧,“别想了,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青云抬头看了看大夏的月,月色如练,夜凉如水,“大夏积雪覆盖,也不知京城里头,是否也下了雪?银装素裹,红灯微照,着实好看。”
“可惜我错过了,未曾看见。”哈图眸色微亮,仰头望着极好的月色。
二人伫立良久,新房似乎没有传来打斗声,青云便也放了心,“我回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
她转身便走。
“哎!”哈图叫了一声。
青云回眸,“还有事吗?”
“初来大夏,许是不习惯,若有什么不适之处,随时可以来找我。”哈图笑道。
青云点了头,“谢谢。”也未多说什么,抬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哈图一笑,搬起火盆便往回走。
不求新房之内一室旖旎,但求不打不闹一夜太平。
只不过,他们的要求似乎太低了一些。谢环与元灏一夜宿醉,一大早,谢环醒转之时,足足坐在床上愣了半晌才算回过神来。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