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不解释缘由老爷子不会帮他,眼镜男快言快语道。
姚爸吃一惊,“怎么这时候通知?”
姚妈今天还在公社上班,可以让她直接捎口信。
然而眼镜男并不知道妇女主任就是姚青青妈。
眼镜男急死了,“我也才知道,她现在就要出发,你们快告诉我她在哪里。”
姚爸震惊,“我就是她爸,现在就要去吗?”
知道事态紧急,姚爸带眼镜男往家走。
眼镜男跟上,老爷子和老黄紧随其后。
“我也是才接到通知,待会解释,先让姚青青走。”
于是姚青青看到她爸带了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她妈还认识,“于伟你怎么来了?”姚妈说。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庙王。
于伟抹了一把脸,苦笑道:“红姐,我待会解释,你找一下你们大队的拖拉机手,先送姚青青去考试吧。”
姚爸闻言转身就跑。
接下来,姚青青跟做梦似的。
口语考试就在这两天举行,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于伟不知情,还是人家考试方打电话过来,才知道有这么回事。
对方说考官能等,但不知道等多久,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尽快赶过去,剩下的看天意了。
于伟在姚家也没待几分钟,等姚青青坐上拖拉机向外部世界赶去时,天已经黑了。
车上只有拖拉机手和姚妈姚青青,于伟骑单车回公社,如果那边再打电话他能及时接,顺便求求情,告知对方姚青青已经在路上,能不能等久点。
拖拉机没有车篷,冷风直刺骨子里。
为了赶时间,拖拉机开到最快,其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狂暴的巨人。
姚青青趴在姚妈怀里,失魂落魄。
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就要错过了呢?考官真的会等她吗?如果去县里没搭上汽车,一路开拖拉机过去,到那里就快半夜了,等待她的会是人去楼空吗?这几个月的努力就白费了吗?
一想到此,她手脚冰凉。
她往姚妈怀里缩,声音颤颤,“妈,我怕。”
我怕过去像一场梦,连带砸碎未来。
姚妈将她抱紧,手摸摸她额头,摸摸她耳朵,安抚道:“不怕,妈陪着你,有啥事咱面对就好。”
对于于伟她是生气的,但她知道此刻气他也没用,安抚好姚青青的情绪才该放在第一位。
拖拉机轰隆轰隆向县城赶去,祸不单行,行驶到一半时天上飘雪了,没有雨烦人,但落在头顶上化成水也烦人。
拖拉机车手叫母女俩把屁垫抽出来放脑袋上,挡一挡。
市里,铁路学校。
最后一位考生考完,向两位老师鞠躬离去。颜老师肩膀一松,往后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一口气,“总算考完了。”
虽然他们不是考生,不紧张,但连续两天不停歇考核也累人。
“辛苦了。”展教授笑眯眯对她说。
“你也是呢。”展教授年纪比她大,支气管还不好,这两天不停说话也消耗他。
“呼,赶快把这些成绩送回去,我们就可以回家过年了。”颜老师坐直身子,眼底充满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