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也是。”
马蹄起,风沙鸣。
商队打扮的一行人离开封单城,向着南方行进。
“你知道吗?其实那天,在石室里,萧和风还与我说了别的事。”
等回到函关边城,车队稍作休整的时候,池洌一边饮着温水,一边与君溯闲聊。
“他告诉我——关于八十年前,那两位大勒王互相残杀的真相。”
天边的白云厚实地堆在一处,掩去了一部分名为真实的日光。
“昔日二人受奸宄挑拨,彼此猜忌,渐行渐远。后来,误会一步步加深,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池洌忍不住想到他和君溯。即使原因和过程都完全不同,当初他与君溯,也几乎完全站在了对立面。
“稜皇王不想伤害移皇王,但他居于王位,所率领的势力并非只有他一个人。他的所有部将都极为忌惮移皇王,纷纷向稜皇王进言,希望除掉这个过于强大的政敌。稜皇王迫于压力,取了个折中的办法,希望废掉移皇王的武力,将他幽禁起来。”
这并不是一个美好的故事,也太容易让人联想更多,君溯的眉宇一直不曾松开:
“若是他们能彼此更信任一些,早日说开,解除误会……”
话至一半,始料未及地卡住。
君溯想起自己曾经做的一切,那些自以为爱护的隐瞒,不也是对爱人的不信任?
一阵细密的,不强烈却让人难受至极的隐痛,让服下解药,渐渐恢复的脏腑又一次疼起来。
还没等痛处扩散,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他的掌心。
“就算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步,我也不会做出稜皇王那样的事。”池洌收紧手,交叠的十指缓缓相扣,“权势对我而言,什么都不是。我所在意的只有家人,朋友……只有你。”
在心跳几近凝滞的停摆中,君溯回握住那只手:“我非移皇,你也非稜皇。”
曾经的悲剧,绝无可能在他们二人身上再现。
“至于移皇……他其实暗中得到了消息,知道稜皇给自己下毒。但他以为稜皇给自己下的是剧毒[封吻],没有想到,稜皇只是想废去他的内力。”
“纵横沙场的干城之将被废去武力,幽禁于宫中,与死了何异?”
“你说得对,说不上哪种毒更残酷一些……直至最终,移皇王都以为稜皇王要给自己下剧毒[封吻],让自己疯癫而死。他当时做出一个决定,决定成全稜皇王,喝下那杯剧毒。”
“可是……他下了解药。”
“是的,因为他发现稜皇王也喝下那酒盏中的酒。他不想让稜皇王死,便想趁稜皇王不备,让稜皇王服用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