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和风或许与他抱着同样的想法,才不愿后退半步。
只可惜,如今砝码都在大齐手上,想不想退,可由不得萧和风。
大约也是想到这点,萧和风不再负隅顽抗,稍稍松了些口风:“我同意和谈。只不过,瑄王,我只接受与你单对单地磋商。”
“我们摄政王才是这次出征的主帅,你为何要提出这种要求。”
“就当这是我最后的刁难,”萧和风毫不避讳他的险恶用心,朝二人冁然一笑,“我也想看看,在‘未知’之下,怀疑的种子是否会不断发芽,绞断信任的桁架。”
“那定然是要让你失望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君溯起身,拉扯铜铃,让门外的人入内,给萧和风多捆了几把粗绳,“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狡诈多疑。”
“……你如果不狡诈多疑,为什么要给我多加几条粗绳?”
“只是防止某些人头脑发昏,暴起伤人。”
在离开前,他在池洌身边停下,低声耳语,
“你的安全最重要。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石墙再一次落下,阴冷的房间就只剩池洌与萧和风二人。
“很难想象你们竟然是这种关系,看来世人大多愚昧,所谓的传言大多与真相不符。”萧和风望着摇曳的烛火,目光悠远,像是被短暂的回忆缠绕,“从抵达这里开始,你们能一直忍着不问解药的事,也是够沉得住气。”
“你迟早会说,不是吗?”
“呵。”萧和风摇头自哂,“池洌,我先前的话,并非全是妄言。一将难求,可过于强大的将领,总是会让君主与其他掌权者不安。若是你心悦于他,就更该想办法将一切掌控在手中。人心多变,唯有权势,才是我们这等人的立身之处。你若想要走上最高的那个位置,让他保住命,同时废去他的武艺,这是最好的选择……”
“谁说我要那个位置?”池洌截断他的劝谏之言,“萧大人,你若真想谈判,就不要再说这些挑拨的话。我不爱听。”
“你以为这是挑拨?池洌,我说你……”
“萧和风,”池洌警告地瞥了对方一眼,这一眼平静安定,却不容质疑,“众所周知,‘瑄王’已死,你不用再说这些没用的话。”
这一回,总算彻底领会话中深意的萧和风,蓦地睁大眼,第一次在池洌面前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池洌,难道你想……你疯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人放着登顶的高位与执掌生杀的权柄不要,主动放弃这无上的一切。
“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因为你是瑄王。如果你不是大齐最尊贵的亲王,齐宪宗的嫡子,你以为你的属下还会听你的话,还会为你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