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为我下的毒,我无以回报,只能竭心尽力送陛下一程。”
“药…解药……有……”
“不必了,陛下。请你安心去吧。”
挣扎的手渐渐变得无力,最终垂落在锦被上。皇帝池济圆睁着眼,死不瞑目。
君溯冷着脸退开,坐在外间的翘头案前,研磨疾书。
[……今立长子池熔为太子,设摄政王一人,辅政大臣六人。]
他不能让倚清坐上那个吃人的位置,却也必须将他推上高位。唯有手握足够的权利,才能自保……不让他收到任何伤害。
剧毒发作,血气逆流。
难以忍受的疼痛在胸口集聚,一圈圈扩散,伴着仿佛被山峦覆压的窒息感。上涌的殷红浸满咽喉,顺着唇角溢出,滴沥下落,将衣襟洇染成刺目的红。
他捂住胸口,咽下喉中的鲜血,落下的笔锋没有任何偏移。
[太子亲政前,朝中诸事,由瑄王协理。——钦此。]
倚清,从今往后……所有的路都需要你自己走。
在那之前,在你成长起来之前。
所有妨碍你的蔽障,我都会一一除去。
包括我自己。
第18章梦境与真实
当从苏尼城平安归来,进入青城的时候,时已临近半夜。
等随军太医问完脉,君溯压着池洌喝了一碗温水,勒令他早些休息。
“先前在大勒境内,很多事都不方便说,现在既然已经回到大齐……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
“先休息吧。”君溯凝视着池洌,认真而恳切,“倚清,先休息好吗?”
时隔整整七年,那双如雾般飘渺遥远的黑眸中终于重新容纳了他的身影。池洌始终摆脱不了浓重的不真实感,急于探求真相。
可当君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用这样的语气与他说话,他怎么也无法拒绝,仿佛要溺毙在那双幽深柔软的眼眸中,在彼此的注视中沉沦。
他小声地答了句“好”,拉上被子,近乎慌乱地闭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仍然清醒得过分,似乎连床前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等等,呼吸声,莫非君溯没有走吗?
这个认知让他立刻睁开眼,又一次不偏不倚地撞入一双盛着片片细碎灯影、明亮温柔的眼眸中。
本就乱了的心,更是忘了跳动的节拍,猛烈地撞击了两下。
“睡不着吗?”君溯稍稍抬手,像是想为他撩开额前贴着的一缕碎发,却终究顿在半空,克制地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