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正是这次派了替身前来,本人没有到场的那位大勒将帅。
萧和风猜到他岔开话题的意图,却没有拆穿,顺着君溯的话说下去:“何必口出狂言,方才那一箭,算是这次见面的招呼,下一回你可未必有这样的好运了。我们大勒,可不仅仅只有国君与三将,若是过于轻敌,小心有去无回。”
不轻不重地刺了敌首一记,萧和风扬手示意己方撤退。
“我并非本次的话事人,若在此地开战,不过是为你我的势力徒增伤亡。今天就到此为止了,祝各位好梦。”
离开前,他将最后一道目光投向池洌,
“瑄王,没想到你还活着。希望下回见面,能与你尽情一弈。”
池洌看不透萧和风那一眼的深意,满心都是方才的那两句话,并未将萧和风下的战书放在心上,
“萧大人,恕不远送。”
等萧和风的军队完全撤离,他才一把拉住君溯的衣袖,极力压低声音,焦急地询问:
“萧和风说的毒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君溯淡然道,“大概萧和风从哪个地方得到错误的情报,误以为我身中剧毒……”
这确实也是一种可能。可池洌只要一想到前些时日有关君溯吐血昏厥的传言,心中的不安便呈几何级数剧增,占据了所有理智。
他一把扣住君溯的骨腕,摸脉,切诊,动作极为熟稔。
君溯倏然一惊,想起来此地前服下的药物,他忍住下意识想要挣开的举动,任由池洌为他诊脉。
“你在做什么?”
清淡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响起,池洌抬头,对上一双几乎感受不到任何温度的双眸。
像是山巅上寒到极致的罡风,将他的心吹到谷底,冷彻入骨。
“池洌,你能不顾自身安危,在此处射箭为我援护,我很感激。但,我想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到那样的……”
严酷薄情的话没能顺利地说下去。君溯看到池洌眼中骤然熄灭的灯海,一如七年前的东青湖,所有出口的恶言都反向化作最锋利的刀刃,扎入他的心脏,一点点地将最柔软脆弱的地方剖开。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很讨厌我,恨不得让我永远消失在你的眼前?」
可怕的谶言,碎裂的池影,冰冷的棺椁,素白的灵堂。
漫天无望的白与破败的灰,将他全然吞没。
如果倚清没有活过来,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
「消失……」
“不……”
砌在真实的心意之外,那堵又高又厚、将自我封闭的围墙,于这一刻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