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阿格吉,是大勒三大名将之一,精强力壮,多次进攻函关,与君溯在战场上交手,势均力敌,绝不可能如此外强中干。
眼前这个看似勇武,实则只是个绣花枕头的将领,绝对不是阿格吉。
君溯平静地收回目光,将脑中事先做好的作战策略重新调整了一遍。
目前的局势,尚且与他所想的差不离。大勒这边同样留了一手,派了个与阿格吉长得一模一样的替身过来,并未让三个大将同时出现在苏尼城。
少了一个可执行的目标,虽略有些遗憾,却也不觉得有多失望。
没了力大无穷的阿格吉,等会儿取另外三人的项上人头只会轻松不少。
在比对过细节、习惯,确定堂上的大勒国君与剩下两个大将都是本人之后,君溯轻轻拂去前襟的皱痕,在上方弹了二记。
堂下的摇光接收到讯号,悄悄将手放在腰间,做好随时取用信烟的准备。
只要信烟一出,城外的两支齐国驻军就会接到信号,同时对大勒的另外两座边陲大城发起进攻。
移喇波对城外的部署一无所知。他讲了一堆的话,早已口干舌燥。借着饮酒的名义,他亲自为君溯倒了一杯,举起自己的酒盏,一口饮尽。
“来,摄政王,朕敬你。”
君溯没有动那杯酒。他坐在左侧首位,身姿孤拔,看向移喇波的目光内携着隐而不发的杀机。
“大勒王说了这么久,总该进入正题,摆一摆你口中的‘诚意’?”
言语中不见任何虚与委蛇的客套,藏着绵密的锋锐。
移喇波眼中的光闪一闪,对这漫不经意的态度深感厌恶。
他极快地藏起一闪而过的冷笑,示意侍女续酒。
“不急,摄政王,这才刚刚开始——”
若非知道大齐拥有一种名为“信烟”的东西,能在千里之外传递战信,移喇波早在摄政王一伙人刚进城主府的时候就派人将他们围杀了,哪还需要踩着自己的脸面演这么久。
正是为了掌握战局先机,让大齐部队应对不暇,移喇波才与摄政王掰扯了这般久,试图寻找最合适的时机将摄政王带来的那群人通通控制住,让他们没法利用“信烟”传讯。
移喇波忍下心中的不耐,一边笑着劝酒,一边命人传唤舞姬。
君溯早已对移喇波厌恨至极,蛰伏的杀意被他完美地收敛在讥诮的假面下:“大勒王好雅兴,莫非这就是你所谓的‘诚意’?”
“送给大齐的‘诚意’,需得等酒会过后才能进贡。而送给摄政王殿下的‘诚意’,却是能当堂奉予的。”
他借着为自己斟酒的举措,朝着君溯的方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
“第一个诚意,以后摄政王将不止是大齐的摄政王,亦是我们大勒的摄政王。”
“第二个的诚意……”
一队舞姬拥入大殿,十几个身穿白衣的舞女抱着月琴,如众星拱月般簇着一位红衣美人。白衣舞伶纷纷席地而坐,白裙翻滚,如同一朵朵盛开的白莲,将中央那朵鲜红的芙蓉衬得艳丽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