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疼,小崽子快松口……”
杜长兰嗷嗷叫唤,父子两人闹做一乱,逗的赶车的老伯跟着笑:“你们兄弟俩真是要好。”
杜长兰停下,拨开头上的干草,拍拍便宜儿子的小屁股:“老伯你误会了,这是我儿子。”
老伯半耷拉的眼瞬间睁圆,视线在杜长兰和杜蕴身边来回,差点将牛车赶去泥沟。
杜长兰趁机自荐赶车,老伯狐疑:“你会赶车?”
杜长兰斩钉截铁:“会。”
结果缰绳和牛鞭交到杜长兰手里,不到一盏茶,牛车差点又赶进泥沟里。幸好老伯及时拉住缰绳。
老伯鼻孔都气大了,“你不是说你会吗!”
杜长兰嘻嘻笑:“这不学了就会了嘛。”
他从板车后面拿出一包点心:“老伯莫生气,您老指点我两句,我肯定就会了。”
他一副笑模样,生的又清俊,嘴里说着哄人的话儿,实在叫人气不起来。
老伯气哼哼夺了点心塞怀里,上手教杜长兰赶车,等回到镇上杜长兰已经会了。
牛车从兴平镇西口进,这面是赶集场所,地面儿平而广,今日不赶集,他们便在老树下停下。
树叶挡住了夏日酷热,老伯握着草帽不停扇风,古铜色的面上滚下豆大汗珠。
杜长兰结了车钱,将书箱留在板车上:“刘伯稍等。”
杜长兰抱着孩子跑开,不一会儿他背着草料,提着一个竹篮子回来:“大夏天晒得慌,一点粗茶馒头,刘伯莫嫌弃。”
刘老伯嘴边的胡子都高兴的翘起来了,不轻不重哼了一声,接过东西。
杜长兰笑嘻嘻给他打扇,刘老伯也撑不住严肃神色了,同杜长兰说笑起来,而后杜长兰给牛喂水喂草料,末了在杜长兰的挥别中,刘老伯欢欢喜喜的赶车离去。
杜蕴疑惑:“点心比馒头值钱,怎么之前刘爷爷没这么愉悦?”
杜长兰:“因为那是刘爷爷凭劳力得的,不欠人情。”
杜长兰轻点儿子的额头:“送礼也好,道谢也好,不是给的东西贵重就是好的,恰如其分才最妥帖。”
杜蕴忙捂自己的额头。
黄昏的小镇静谧又平和,杜长兰估算了一下时辰。买了一匹棉布和几包点心,带儿子和狗回家。
一匹布足有半人高,长长厚厚,轻易掩藏不了,杜长兰在路上捡了些柴,又摘了几捧野花,将棉布夹在柴中,野花遮掩,竖着背在身后,进村后大步回了家门。
家里的小辈出门玩了,也不见成年男丁,只有杜老娘和两个儿媳妇在家。
张氏还以为是自家小子敲门,谁知道杜长兰闪身进院,吓了她一跳。
杜长兰笑着唤人:“大嫂好。”
杜蕴也奶声奶气唤:“大伯母好。”
小黑甩着尾巴:“汪汪~”
张氏:??什么情况?
她一错眼见到杜长兰身后的柴,话都结巴了,不敢置信的揉揉眼睛。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杜长兰那个懒货居然砍柴回家了。
杜老娘从堂屋出来就听到这一句,心里不舒坦,面上也带了出来,责备大儿媳:“长兰累了一天回家,你做嫂嫂的,也不知道端碗水。”
张氏撇撇嘴,还是去厨房给杜长兰倒水,杜长兰对杜老娘神秘一笑:“娘,你看。”
干柴和野花散开,露出里面靛蓝色的一匹棉布。
满院寂静,被清脆的陶碗碎裂声打破。
张氏脱口而出:“杜长兰,你去偷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