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
“燕八娘!”
“唔,这名字,确实不太贵女。
燕八娘已经寻到了不畏不忧丸,听到这话,对着杨心悠撇了撇嘴,
“我的权贵父亲不太通文墨,我大哥的名字叫燕元郎,是祖父赐名,取‘一元复始’和‘俊杰马上郎’二者之意,父亲图省事,便依着大哥的名字,挨次给我们兄妹起了如今的名字。”
杨心悠一面在画缸里翻找着,一面点头:“你为什么想与我结交?不觉得我傲慢又无理么?”
“一开始只是随口说说,毕竟我跟晋王的亲随还在路上,我们在奚州无所依傍,如果攀上杨家,多少能有些助力,但听你方才说不愿结交权贵,我的心便真了五分,又听你说自己傲慢无理,如今我的心已真了九分。”
“杨家如今的局面,恐怕自保都难,如何助你们?”
“相互利用,关系才牢靠!”
杨心悠点了点头,递给燕八娘一幅卷轴,示意她打开。
原来这就是杨心悠说的那副画像,燕八娘觉得作画之人一定是个丹青高手,
画中的自己十分灵动,只是画中人所穿的衣服,让燕八娘陷入沉思。
“能看出是何人所绘吗?”
“不能,但是画里这件衣服,我只穿过一次,或许从这里入手,能查到些许线索。”
燕八娘记得,那件衣服是李讷言的,说是用百濮国世子进贡的稀罕布料裁制而成,她只在花满庭穿过一次,花满庭人多眼杂,很难记起当日都有谁见过自己。
百濮国?木逸也来自百濮国,这之间是否有什么关联呢?
燕八娘此时心绪有些烦乱,一时理不出头绪,便问杨心悠:
“你为什么对木逸心存芥蒂?”
“他是虞叔叔举荐来的,本来并无不妥。但他太能干了,这样的人,年纪轻轻,却愿意屈居在我家这小小的马场,做账房先生,不奇怪吗?”
有野心的人,最能看穿同类的心思。
木逸虽然看起来内敛谦卑,但骨子里跟杨心悠是同一种人,内敛和谦卑,只是他的伪装。
听杨心悠如此说,燕八娘将之前木逸把自己和晋王的身份弄混,以及用“润物”之毒胁迫她和李讷言的事,也和盘托出。
杨心悠思索了片刻,“你和晋王的身份,在马场里,还能瞒些日子,对吗?”
她的话正是燕八娘接下来想说的。
“不错,将计就计,静观其变。”
两人相视一笑,跟聪明人说话,真是件省力气的事。
“阿姊?闲云公子说你来这里找药,还没有找到吗?”
是杨心恩的声音,燕八娘和杨心悠赶快卷起画像,将卷轴放回画缸内,走出书房。
杨心恩见到姐姐,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上前挽起杨心悠的手臂,问个不停,却对燕八娘视若无睹。
八娘浑不在意,向杨心悠扬了扬手中的丸药,示意自己先行一步,杨心悠点头。
这一来一往,被杨心恩看个正着,她瞪大眼睛问:“阿姊,怎么只是出了一趟门,就跟这个登徒子如此亲近了?”
后面的话,燕八娘没有细听,她快步回到木逸的卧房,见虞殊炘正在屋内,神色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