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阁已点上火炉,看炭火的样子,应当是新烧的。没了四处吹来的风,慕烟隐隐闻见男子身上的清香。
“你不是在当值吗?”她疑惑道,怎么这么早便回来了,还……净了身。
“事情办完便回来了。”
岑逸说此话时,语气有些冰凉。似感受到手心的微顿,他敛了敛神色,淡笑着回头,缓搓着慕烟的手心,“还冷吗?”
楼阁的窗户关了大半,手间的炙热,慕烟摇
摇头。
“祖母病的厉害。”垂着眸子道。
“我知道。”
慕烟也并未想太多,以为他已去看过了,抽出手心,转眼到窗台边,鹅毛的大雪更加壮阔。
黑漆四方桌子上还摆放的许多折子。
“生老病死是人间常事,你毋需想太多。”
咋一听像是在安慰她的话,仔细思柠的慕烟细眉撇了撇,在窗台处往回望去。
男子的神情如在说“吃饭了”一般,连嘴角都还是微微的上扬状态。
“你……”
慕烟顿了顿,她知道他一向不似表面的温和,骨子里透着不同于常人的冷静。而今,她似乎错了,那不是冷静,是……冷漠。
“你不该这样说。”
老夫人辛劳半生,就是她与温氏这种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也敬佩万分。
细风卷起桌上的纸张哗哗声。
岑逸低垂的眼角缓缓淌过去,飞舞的白影,直至纸卷歇下,他看望向慕烟,缓缓吐出一个“好”字。
他态度转变的极快,似乎能迅速分析出女子的反应,答出最合适的答案。
“祖母可有说了什么?”
……
慕烟直了直身子,看向岑逸的目光有些不自然。
老人家还能说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子嗣之事,她与表哥成婚这样久,能撑到现在才问她,已经是极好的了。
只是……
慕烟抿了抿唇,眼睫的墨线似的浓黑,一池春水似的瞳微眨。
薄粉涌上耳垂,她转过身,对着风口处吹了吹,散了些燥气儿。
颈脖之处的毛尖颤
颤,落入岑逸的眸中,似在挠他的手心,缓缓放至身后,嘴角撩起一抹笑。
“年宴我可以去看看恬儿吗?”她觉得还是暂时越过这个话题,今年不似往年,表哥是重大官员,又是皇上登基的第一年,自是要在宫中过除夕之夜的。
“应当可以。”
原本也只是一问,慕烟转过头,对着那双凉瞳,竟觉得有些温意。
岑逸朝着她走去,“信我吗?”
抬起慕烟的手,托至下巴处,顺着光滑的肌肤,又逆着向儿,有些痒意刺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