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与夫人已是很久没有吵过了,上一次的纷争犹记忆深刻。
两人之间的鸿沟绽露。
岑离暗自愧悔,他居然对这个女人心软,瞧她那张利嘴,盛气凌人的样子。那日,若不是她非要云儿去请安,云儿又怎会小产,从此伤了身子郁郁而终。
眼中一瞬间充血,什么理智也无了。“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收敛了些,怎么,杀了一个云儿的孩子还不够,现下又想凌逼四姐儿?”
一阵头晕目眩。
温氏腕中的佛珠几乎要掐烂,云姨娘这盆脏水泼在她身上。这些年,洗不净,一身骚。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冷道:“你不要血口喷人,我说过,云姨娘的事与我无关。”
冰冷的语气,与往日不同,没有在撕心裂肺的解释,也没有眼中含泪,就这么淡淡的。
似乎他信不信都已不再重要。
指尖微微颤了颤,岑离缓缓握拳,似是想要抓住些什么。
“这是在做什么。”
直到老夫人的拐杖敲击地面,打破这寂静。
“母亲。”岑离回首,接过岑柳依的活,将老夫人扶进。
岑柳依退向一旁,发髻微微凌乱。她得了消息从宫中赶回,奈何马车是几人的大驾,一旦驾回家,必定惹人注意。幸好途中武国公家的公子相助,递了她纱帽遮挡,驾马带她走小路才将好到家。
可找马驾终是耽搁了时间,到府才得知烟儿已经回
府。只将事件原委告知祖母。
左手的拐杖一下下撑着地面,发出沉肃的声响。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地上的两人,朝着一旁的嬷嬷点点头。
后者带着家丁奴仆退出去。
“婆……婆母。”
“你闭嘴。”刚出声儿,岑老太太混了她一眼,立马噤声。
红木拐棍“啪”一声,立在岑雪面前。
眼泪啪啦一下顿住,顺着木棍,往上看,又是“啪”的一声,震耳欲聋。
岑雪一时间呼吸停住。
“你说。”冷厉老沉的声音。
圆眼震住,却还想抱着一丝侥幸,“祖母……说……说什么?”
苍老的眸子眯了眯,“你确定要我来说?”
她失望至极,怎么公府竟养出这么个不知轻重的孽障。
“慕烟是你与你一同长大的姐姐,既养在我国公府这样多年,那就不论是外人还是我们,她就是国公府的姑娘!”
“你……那丰宁公主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宣称慕烟与武国公小女双双落水,幸而被侍卫所救。”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手尖指着岑雪的脑门,不争气的瞧了几下,“你听到后,不帮着阻止就罢了,还跟着公主后面去抓人。”
岑雪被戳的疼了,拉着老夫人的衣袖,眼泪更是糊了一脸,断断续续道,“祖母……”
“不要叫我祖母,”一把扯开袖袍,“你想做什么?若不是慕烟平安回府,你以为现在还能让你在这说话?你以为真的现场抓到那侍卫与女子贴肤……你
就能报了你罚抄的仇了?”
老夫人气急,仰着头不自觉后退几步,岑离和温氏见状赶紧上前扶住。
缓缓摇头,连语气都带着颤音,“若是真的抓住,笑的不是慕烟,是你啊,是三姐儿,是岑家的姑娘……就毁了啊!”
大声喘息着。
得亏现下没事,慕烟这孩子平安回府,虽现下还昏迷着,总归衣着体面的回了,想想都后怕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