滂沱大雨。
狂风呼啸吹过祠堂,檐上的灯笼被风吹的雨打的啪啦作响。
呜呜的哭声被淹没。
“大伯母……好不讲道理,”刚被打了五板子的岑雪现下蹲趴在地上,眼泪糊着鼻涕,“我不过是说了事实,有何错。”
依旧不知错的样子,
“烟儿处处让着你,有什么值得让你这样恨她?帮着外人对付自家姐妹,那公主的毒计成了,你以为你就能独善其身了?”
温氏厉色道,“你母亲没教你什么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来教你,继续打。”
“不要……不要,大伯母好疼,我知错了。”岑雪连忙求饶,身子被压下,话也说不清楚。
“都住手。”
祠堂外传来男子的声音,震慑住下人,举起的木板放下。
待人现身,垂头行礼。“国公爷。”
岑离身后跟着王氏缓缓现身。
“母亲,大伯父……救我,大伯母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女儿好疼啊。”见来了人,岑雪想爬起,奈何疼的不行,又倒趴下。
这可心疼坏了王氏,连走带跑过去,为岑雪擦拭脸上的汗泪。
两人抱在一起哭诉,“嫂嫂这是容不下我们三房了啊。”
王氏的鞋裙上满
是泥泞,倒比她这样急匆匆的人衣裙还要脏,温氏冷眼看着两人。
“你又在闹什么!”
岑离皱了皱眉,见温氏立在那,丝毫没有过来行礼的意思,出言道。
温氏缓吐一口气,没有理会男人,看着王氏,“弟妹怎么不先问问她干了什么?”
男子的眉头更紧了,“你看看你在干什么,眼里还有没有岑府,有没有我这个国公爷。”
顿时鸦雀无声。
王氏抱着岑雪往后缩了缩,并没有劝架的样式。
“公爷,夫人她……”
“你闭嘴。”呵斥住求情的人,又近了近,对上那双冰霜似的眸子,心里不知为何刺疼一下。
可话都说了出去,只得继续道,语色不自觉软下来些,“都是一家人,何苦闹至这种地步,快将人放了。”
似是知道他要说什么,话未说完,温氏便冷笑一声。
又是如此,似乎她做什么都是过分的。
这一笑,岑离心下没由来闷闷的,“你笑什么?”
“国公爷?现下忆起自己是国公爷了?”轻讽的语气。
当年岑离刚接任岑国公府,第一件事不是什么振兴家门,杨耀世家,而是纳一个罪妇之女入门,公然顶撞父母,甚至将老国公一度气病,才如了他的意。
岑府本就大不如前,我朝也最重孝道,如此作风,不知多少人明里暗里踩上一脚,再难得圣眷。
拿着全家的荣辱取一个罪妇之女,宠妾灭妻,可真是个好公爷啊。
温氏的话一针见
血,刺中男人的最痛点。
堂中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