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风轻叹口气,小声埋怨:“矫情。”
时应染笑地挤出了鱼尾纹,“干净了吗?”
“干净了,你把眼睛睁开吧。为什么去了这么久?”贺知风问。
“还不是村长么,非要拉着我把高岭土矿逛了个遍。他们这儿虽然没有精确地测量过开采量,但村长的意思是,宁可少而精,不要大量开采。一来人手不够,二来他们担心污染环境。山上的树海很美,我也不忍心破坏了它们。”时应染神色认真地说道。
贺知风赞同地点了下头,“这样的想法是对的,景德镇高岭土的枯竭就是我们的前车之鉴。那就这样,明早我再跟着你们上去看看,粗略地画个图纸,等回到周县,再派个勘测队过来,仔细地重新勘测一回。”
就这样,第二天在查看过矿区的实际情况后,贺知风和村长签订了一份长期合同。
斧头村村长和她约定,每个月向他们提供一百公斤的高岭土。如果因为天气原因,发生什么变故,应提前通知,不得隐瞒。
他们还商量好要避免过度开采,保护环境,尽量使用温和的方式开采,遇到复杂地形时,寻找专业人士的帮助,不会轻易炸山。
这件事确定之后,贺知风和时应染又住了半个多月,一直等到他们完成炼泥的工序,成功制出第一批不(dǔn),才决定离开。
刚好这时方富国打电话过来,说厂里
的账务出了问题,请他们尽快回去。
于是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就收拾好行李,离开了斧头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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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应染把虎头奔开到国道边,看她精神不太好,猜测昨天晚上她睡的不好,想了一会儿之后对她说道:“要不还是雇个司机吧,等过了收费站,再由我来开。跟你一起坐在后排,你也能靠着我休息会儿!”
贺知风听到这话,心头一跳,“不用了。”
时应染没有吭声,径自下车到周围寻找本地司机。
不过一会儿,一个矮小的年轻人跟随他走了过来,时应染打开车门对她介绍道:“这是小李,他在这块开车四五年了,据说车技不错。”
小李看了看她,忙道:“您放心,我开车很稳的,你们在车上睡觉都没问题!”
他把人都找来了,贺知风只能默认,跟小李商量好了加钱之后,时应染就坐到了后排。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不动声色地向贺知风靠了过去:“你靠着我,肯定舒服,试试嘛。”
“……”
贺之风抿了下薄唇,下意识抬眼望向小李。
感觉到后面有两道视线望过来,小李憨厚地笑了笑,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前面的道路,仿佛对他们是什么关系毫无兴趣。
实际上,他却确实不感兴趣。
时应染也不再吭声,只拍了拍自己肩膀,冲她努努嘴,安静地等着。
贺知风犹豫片刻,只稍稍动了动身子,还没做出任何动作,时应染就反应很快地把
肩膀送了过去,贴着她坐好,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都这样了,贺知风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合上双眼,歪下头,轻轻地靠了上去。
柔软的发丝瞬间落在时应染的颈侧,一阵淡淡的清香飘入他的鼻翼,是草莓洗发膏的味道。
贺知风一动也不敢不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面对猎物不敢攻击也就算了,甚至连吓都不敢惊吓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