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风和时应染在临城只待了三天。
第四天的时候,因为警察突然临检,发现他们还未成年,狠狠批教育了宾馆老板一顿,直接把他们带去了派出所。
对于为什么离家出走,时应染揽下了所有的责任。
他按着贺知风的胳膊,用眼神示意她什么都不要说,也不要承认。那样,就算他们被遣送回周县,她妈妈即使生气也只会冲着他来,不会太责怪于她。
然而时应染低估了这件事的严重性,更不知道俞宛其实早就患上了心理疾病,就算他揽下所有责任,她依然会觉得贺知风就是生来和她作对的。
“你不但害死了你哥哥,现在竟然还跟人私奔!贺知风,你是不是疯了?”
俞宛跟随贺远珩抵达公安局,看到贺知风的第一句不是关心她有没有事,而是指责和谩骂。
只见她眼下青黑,颧骨突兀,仿佛好几天都没有睡觉,看向知风的目光宛如淬了毒。
“不是的,她没有和我私奔!”时应染见贺知风两眼空洞,完全不知道反驳,心头就像被撕开了一条缝,忍不住叫嚷起来。
贺远珩冷冷地看着他,“你就是那个带着她离家出走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里人呢?!”
时应染撇开头去,说道:“你们有什么气,冲我来就行了,不要牵扯我爸妈。他们工作忙,没时间过来。”
贺远珩张嘴还想再问什么,俞宛突然嘲讽地瞥他一眼,嗤道:“才多
大啊,就知道拐骗女同学私奔了,可见家教不怎样,为人也不检点,把他爸妈喊来也没什么用!像你这样的臭虫,就只配活在阴沟里,和老鼠、蟑螂为伍,还上什么学,干脆直接当混混去算了!”
时应染早就猜测到俞宛说话不会好听,却没想到竟然会这么难听。
他刚想反驳,就见贺知风冷不丁抬起头,看着俞宛说了句话:“妈,他不是臭虫。”
俞宛本就生气,这下更加怒不可遏,冲过来就要给她一巴掌,却被贺远珩拦住,“宛儿,你冷静一点!”
“冷静?她都做出这种丑事了,还让我怎么冷静?败坏贺家的名声不说,现在还要维护这个不三比四的东西!”俞宛尖叫着喊道。
贺知风挺直腰杆,十分倔强地看着她,眼眶里蓄满了眼泪,她可以允许俞宛辱骂、毒打自己,却不能容忍自己唯一的朋友被如此污蔑。
时应染有什么错,他只是想帮自己,逃出这个可怕的牢笼罢了。
“他有名字的!而且,我跟他清清白白,我们只是离家出走,不是私奔!”
她知道,自己必须咬死“离家出走”这个理由,不能承认私奔。只有这样她才能保住时应染,否则以俞宛的性子,一定会逼着学校开除了他。
“你都家里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跟他走了,还不是私奔?!”俞宛的嗓音越发尖锐,整张脸因为嫉妒愤怒而扭曲,宛如童话故事里的巫婆,专门
拆散男女主,而且还颠倒黑白。
时应染大概明白了贺知风的想法,此时也咬死了说辞,“没错,我们就是离家出走。她为什么会这样,阿姨您自己想想,您难道半点责任都没有吗?”
俞宛凄厉地喊道:“闭上你的狗嘴,我是她妈,我对她已经够好了——我有什么责任?!”
时应染一把拽起贺知风的胳膊,撩开了她的袖子。
“您瞪大眼睛看清楚,她身上的这些伤,都是怎么来的?”
贺知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