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白粥不好吃吗?”时应染看她一口也不喝,还以为是自己的厨艺发挥失常了。
贺知风愣然地看着她,眼眶微微泛红。
贺知风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爱吃白米粥?”
时应染眨了眨眼,“你不是一直就只吃白米粥,不吃加了其他材料的粥么?”
“一直?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直?”贺知风听他这么说,忽然鼻子酸了起来。
“啊?这我这么记得,我……”时应染挠了挠头,把炒好的两个小菜放在饭桌上,“反正我就是知道,这是我刚炒的小白菜和芥蓝。村子里种的青菜有限,等中午我再去村长那边看看,你还想吃什么,跟我说,我去买!”
“对了,王大爷家里还养了鸡,我待会去买几个鸡蛋回来。既然还要长住一段时间,鸡蛋鱼肉总要备一点,可惜这个屋子没冰箱,这可太不方便了,要不我下午去买一台?”
贺知风端起碗来吃饭,声音有些哽咽:“行啊,都好,你决定就行。”
时应染“哦”了一声,觉得今天的知风有点怪怪的,生怕是因为昨晚抱着她睡了一晚的事被她察觉了,规规矩矩地坐在她对面,平日里的黏糊劲全都不见了。
贺知风喝了口粥,感觉冰冷的胃里暖洋洋的,望着眼前的小菜,又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她真的害怕极了。
时应染虽然长的高大,但当时也只是个孩子,面对四五个成年男人,能维持住冷
静就已非常不易。
不过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硬碰硬,告诉她背***里有砖头,只是为了给她一点安全感。
他拉着贺知风走到汽车的另一面,低头问修车的司机要不要帮忙,司机见他还是个孩子本想要拒绝,却见贺知风祈求地注视着自己,便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那你帮我递一递工具吧。”司机对他道。
时应染就这么带着贺知风,在司机跟前留下了。
也因为这样,那群人一直没敢动手,直到长途汽车修好,乘客们都回到座位上,时应染都一直牢牢握着知风的手,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
这么长时间,司机也看出了端倪,特意叫他们坐到自己后面,还让自己熟悉的一个大婶给他们塞了两个橘子。看到司机的举动,那群男人便歇了对贺知风的念头,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想跟司机作对,毕竟他们经常坐这趟车,平时有个小偷小摸只要不太过分,司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这样,两方人马一路相安无事。
一个小时后,这伙人在个小县城下车,时应染与贺知风才终于松了口气。
不久,他们俩到达临城,问司机哪里可以租房子。
司机看了看他们俩,叹了口气,低声劝道:“从家里逃出来的吧?学什么不好,学电视剧里私奔?小小年纪,离开家里怎么过日子?听叔一句,赶紧买车票回家,别在外头逗留!你们刚才也看到
了,连汽车上面都不安全,更何况是别的地方。”
时应染听到这话,一时间遍体生寒。
他不怕自己遭罪,却害怕贺知风被自己连累。再说,是他把知风带出来的,如果连她的安全都保证不了,他还算什么男人?
贺知风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角,泫然欲泣:“那我们怎,怎么办呀?”
时应染沉着脸,对司机鞠了一躬,带着贺知风走出汽车站,犹豫了半天,决定还是先住一晚。
他是个不信邪的性子,总不能试都还没试过,就认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