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回过神之后立刻跪倒在地,激动地对他磕头。
时应染当即想走,却被她给拽住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留下一个地址之后便急忙离去。
走了一阵才忍不住后悔,他就这么回去了,该怎么对贺知风解释?
莫名其妙做了一件好事,但却如此的不合时宜。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会生气吧。
时应染浑浑噩噩地想着,心里不断地责备自己:你也太不靠谱了,都这种时候了,还装什么善良?
只剩下一百元了,能扛住多长时间?
越想他越是觉得心虚,在招待所外逗留了许久才鼓足勇气走了进去。
哪知刚走进大厅,怀里就撞过来一个“小炮弹”。
“咋回事儿啊,你怎么在这里?不是告诉你在房间里等我的吗?”时应染有些后怕,急忙把她拽开,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
万一招待所里住着不怀好意之人,刚才岂不是就盯上知风了。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时应染,嗓音嘶哑地问:“你去哪了,为什么这么久都不回来?你是不是
,是不是……”
时应染的脑袋嗡的一声,他错了,他完全没有想过自己这么长时间不回,贺知风会有多么的害怕。
“我,我去了很多地方,想找个像样的工作,可是他们都不要我……我觉得没脸,就……”
他边解释,边把手伸进自己的外套兜里,掏出一个热腾腾的塑料袋,献宝似的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看,烤红薯!我在路上的时候听当地人说,这家的烤红薯最好吃,可甜了!我就寻思着给你买一个,不过那家烤红薯人特别多,我等了好久才买到,路上还碰见一个大婶被偷了钱……”
突然,他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贺知风死死抱住了时应染,将脸埋在他胸前泣不成声。
“你那么久都不回来,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是不是也想丢下我?”
时应染彻底懵了。
“我我我没有!你别哭了,我没有想把你一个人留下呀……”他语无伦次地解释,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只能一手提起红薯,一手慢慢的轻拍她的肩膀,期待她能够冷静。
贺知风泪眼婆娑地抬起头,抹了把脸,“真的吗?”
时应染用力地点头:“当然是真的,是我把你带出来的,我要对你负责任的!”
说完这句话,他蓦然红了耳朵。
“负责任”这三个字,仿佛还有另外一种意思。
但贺知风完全没有觉察出来,她虽然也处在青春期,但在男女之事
方面似乎尚未开窍。否则早就该和时应染拉开距离,羞赧的不知所措了。
事实上,在那时的她的眼里,时应染就仅仅是一个不错的男孩,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