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道呢,能不能请各位行个方便,借个地方让我们休息一下?”
对方立刻应允:“可以,那就去我家里吧!姜娃、葛娃,你们俩走得快,就在前面带路吧。”
随后他们才知道,这位老人家是这座村子的族老,除了村长之外,整座村子里就属他最大。
贺知风把时应染搀扶到他家中,掀开他的衣服,发现他后背上纵横交错的都是伤痕,一双杏眸又泛了红。
她愠怒地在时应染额头上拍了一下,“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我需要你保护么?我难道还躲不开?”
时应染撇着嘴脑袋,“都说了是本能反应,这不事发突然,我没反应过来嘛。”
贺知风凉飕飕地瞪了他好几眼。
族老见状也颇有些不好意思,拿出自己珍藏的跌打药,给他涂抹后背,“这药膏是我们自己采山里的草药做的,你试试,效果很好。”
贺知风将信将疑地闻了闻,的确是一大股中药味。
“老人家,你们这里是不是不欢迎外人?怎么我们刚才一进门,那两个娃娃就吓着了呢?而且,你们为什么打眼觉得我俩是坏人?”她拧着眉头问。
族老垂着头,犹豫了一阵,问道:“听你们的口音,是外地来的吧。”
贺知风和时应染都点了下头,“是啊,我们不是贵夕人,是从丰市周县过来的生意人。”
听说他们是从丰市那么远地方来的,族老蓦然松了口气。
“既然你们
是外地人,那就好说了。我们这个村子,名叫斧头村,因为地形状似一柄大斧头因而得名,在这座山里已经生活了上百年。本来,我们以前也是非常好客的,只要有客人来,我们都用最高的礼节招待他们,直到……”
说到这儿,他忽然叹了口气,吩咐姜娃给自己取来一杆烟枪,吧嗒吧嗒地吸了两口,才继续说道:“几年前,一群背着仪器的人找到了我们这里,说是什么什么研究所的,问我们村子里的人听没听说过瓷土?我们一开始对他们是没有丝毫防备的,就告诉他们说,村子附近没有瓷土,但山上有。他们就要求我们找个人带他们过去看看,我就喊了大儿子给他们带路。他们挖了好些瓷土放进仪器里,说是要测试品质,看适不适合做瓷器。
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贵夕瓷土研究所的人,还以为他们能帮我们把这些瓷土拖出去卖,给村子里增加一点进项,因此非常热情地招待他们住了半个多月。哪知道等他们走后就来了几个老板模样的家伙,说是听说我们这的瓷土矿很好,要出钱买下来!
但那是我们祖先留下的,祖训里说的很清楚,这个矿不能卖!村长就如实告诉了他们,他们却以为我们想坐地起价,十分生气。没过几天,村子里突然来了一群混混,不问青红皂白,到处打砸,还打了村子里的老人。无奈之下我们只
能报警,直到警察来了,他们才肯住手。后来又过了段时间,一个人跑来威胁我们:如果不卖瓷土矿,就让我们的瓷土一斤都卖不出去!”
贺知风不由得眉头紧蹙,“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大的口气?”
族老苦笑着摇头,“那人三十来岁,姓顾,亲姐姐嫁给了贵夕的市长。唉,我们平头百姓怎么惹得起这样的人?到后来,瓷土果然卖不出去了,村长憋着一口气,卖不出去就干脆不卖了,我们自己加工瓷土,烧出来瓷器就自己用。不过,也因为这样,村子变得越来越穷,年轻人为了挣钱都出去打工了,只留下我们这些没用的老人。”
时应染觉得奇怪:“那家伙后来就没再来过了?”
族老道:“也来过几次,但出的价钱越来越低,明显是想要侮辱我们,迫使我们就范。我们穷归穷,却不能没有骨气,不管怎么样,这个瓷土矿我们斧头村是绝不会卖的!”
时应染顿时钦佩道:“那你们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