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希依言,从袖里掏出那文书,递给云安和袁氏。
云缃绮闻言,上前,紧紧抱住了母亲袁氏,“谢谢阿娘。”
袁氏摇摇头,“你爹爹和阿寔说得对,你性非杯棬,总是要去瞧瞧外头的广阔天地的。阿娘往后能为你做的,就是好好养身体,你若困了乏了,我还得有气力像今日这般抱抱你。”
云缃绮鼻头泛酸,将半个身子埋进母亲怀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好了。”袁氏轻抚着她的头,忍住泪,岔开话题,“你们动身出发前,可得好好将柳先生谢上一谢,若不是他这些日子费心医治,我们仨这病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还未待云缃绮答话,一旁的刘希突地问道,“柳先生现下可在府上?”
袁氏点点头,“近日他一直住在此处,不知刘员外有何贵干?”
刘希道:“这,去年秋天那场大雪后,我患上了不能吃辣的毛病,特请柳先生来替我瞧一瞧?”
袁氏讶然,“我家阿绮也是那时候不能吃辣的,天底下竟还有这般巧事?”
刘希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云缃绮,“四娘,你之前给我药的时候,可是说自己是因为在圣京水土不服导致的啊?”
云缃绮扶额: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啊…
刘希说漏了自己经营甜品铺的事情,阿娘又说漏了自己不能吃辣的毛病。
她挠挠头,笑得有些尴尬,“那不是,咱俩那会儿刚认识,怕你不信么,毕竟
我当时就不太信,还有人跟我同时同地,得了同样的毛病。”
刘希闻言道:“四娘说得也是,看来与你二人相识,真是缘分呐。”
云缃绮颔首,但又叹一声,“你说,咱俩是不是得罪什么神仙了,这样的毛病,全奉县还能找出第三个么?”
“小丫头,那可说不准奥……”
饭厅里的人齐齐回头。
是柳先生,手里捧着个辣炖羊蹄,走过来了。
刘希“蹭”地一下起身,赶忙将他迎进来,邀他坐下。
“先生此言何意?”
柳先生啃了两口羊蹄,又吃了几串儿刘希带来的樱桃和鲥鱼,才有工夫答话,“年前,我一路向南游历了好几个月,遇到不少患疑难杂症的病人,其中就有跟你二人一个毛病的。”
刘希与云缃绮对视一眼,简直不敢相信。
柳先生吐出个樱桃核,继续道:“更巧的是,这几个人都来自奉县……”
“先生,你又编故事了。”这回,连崔寔都不信了。
柳先生将那樱桃核砸向他,“你们都不是三岁小儿了,我编什么故事?”
“先生可有那些人的脉案,拿给我们瞧瞧?”崔寔伸手问道。
“哎,巧了,我还真有。”柳先生从袖里掏出个册子递给他,“他们所有人的症状和个人信息我都整理好了,这回信了吧?”
崔寔接过,细细翻看起来,“果然,都是奉县人…还都是去年秋那场大雪后得的这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