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微微吸了口气,忍着伤口针刺般的感觉,慢慢道:“没事,您直接换就行,麻烦了。”
有了她这句话,医生像是拿了通关令牌,之后动作相当迅速利落地给女孩消毒涂药,再贴了个干净的新纱布上去。
全程也就短短五六分钟,换完药,医生就利落收拾东西,提起药箱走人了。
临走前只觉得,以后这种钱多活少的兼职,可以多来点。
医生离开后,诺大的套房里顿时只剩下两个人,也不说话,声音静到针落都可以听见,沉闷至极。
该来的还是得来。
江越走近,身影盖过女孩头顶,弯腰前倾看了眼她的额角,面色冷峭,眉峰拧着就没松开过,语气也有些遮不住的急躁:“到底怎么弄的?”
刀都架到头顶了,云然知道她就是想瞒也瞒不过去,现在不说,江越也早晚会查出来。
女孩眼尾微垂,头发半扎着,大半披散在肩上,发尾处因为刚才的暴雨,沾了点湿意,看着又有点当初晕在江越房门前的那股子柔弱劲了。
“前两天,碰到了以前来福利院闹的那个女人,”云然垂着脑袋,没有说出姑姑这两个字,她只觉得那个人不配担上这个名词。
她只说到这,江越就已经猜到了来人是江梅,那个和自己一个姓氏的女人,当初在福利院那次,也是自己不在,让她钻了空子,还差点伤到云然。
男人薄唇死死抿成条直线,下颚紧绷,垂在身侧的手掌也内扣握拳,因为过于用力,关节处都泛着白。
又是这样,每一次都是。
江越胸口躁意涌动,但云然还在这里,理智提醒他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
他强忍着那股焦躁,却没法控制住自己的语气,透着点愠怒道:“为什么又不告诉我?我没来,这事你就打算这么算了?”
云然此刻伤口那里本就隐隐作痛,连带着那边都感觉有点偏头痛,现下听到江越这个语气,虽然知道他也是担心,但还是没来由的觉得委屈。
前天满脸带血去缝针她没哭,晚上睡觉伤口疼的睡不着她也没哭。
但是现在江越没忍住对她发了通火,云然就憋不住了。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倒霉。
上辈子活的稀里糊涂的不说,早早就挂了。
这辈子醒过来直接没了八年,连大学也没体验过,直接成了工作党。
江越很优秀,可她也不差的。
她努力想把自己变得再厉害点,起码以前走心理这条路的理想,她一定要实现。
系统成天给她画饼,除了有个bug让她穿回过去改变点自己干过的糊涂事,没点屁用。
云然越想越委屈,嘴角也慢慢瘪了下来。
现在自己头都裂了,这人就不能安慰她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