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奶奶为什么不满意啊?”
项妈看项穗穗一脸疑惑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昨天是错觉,还以为这个闺女变得聪明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傻,没好气道:“你奶奶多精明啊,她哪是不满意,她那是想拖着你爸。一开始妈也没琢磨出来,还抢着干活,连口水都喝不着。结果后来我才看明白,她是不想出彩礼钱!后来还是你爸自己单独住出去了,靠着自己挣得钱,办的婚事。”
七个兄弟姐妹商量好,项奶奶是肯定要跟着项大伯住的,其他几个兄弟姐妹每人每年给15块养老钱。项妈也每年都按时去送钱,结果有一年去早了,这才发现其他的兄弟姐妹都给的12块,就只有项妈拿的15块。
“也就你爸跟个木头似的,只知道干活,老老实实拿钱送过去,不知道几个兄弟姐妹都瞒着他,让他多出钱呢。”
“现在是养老钱也出了,老太太又想出了新花样了。说是要在二儿子家住几天,你说能不同意吗?不同意你奶奶不得满村子喊,哭喊咱们家有多不孝顺啊!”
听完项妈说的话,项穗穗心里更生气了,她现在真真是讨厌这个突然上门的奶奶了。对方要是和蔼可亲或者关系冷淡,她都能容易接受,可偏偏是只想算计自己儿子,贴补另一个儿子的老太太。
“行了,我看时间差不多了。等会儿你就别下田了,直接回家拿饭去,都在锅里闷着呢。”
见项穗穗点头,项妈才拿起锄头又下了地。
微风吹来,树叶摇动,罗松一边往树下走,看见了身上打理的一丝不苟的路晏南,忙招呼着一起去休息。
路晏南有些诧异,但听完罗松的话,还是点点头,一同往树下走去。
眼看着离项穗穗越来越近,路晏南的身子不禁绷紧,脚步也有些迟疑。
罗松果然在项穗穗身边停下,回头刚想说几句话,却发现路知青在不远处,赶紧喊他过来。
看着几乎被草帽盖住整个脸的项穗穗。路晏南心中挣扎了下,刚才她对自己笑得眼睛眯成月牙的样子还能回想起来。他觉得这位项小妹对自己实在太过热情,虽然她长的……但他着实不喜。
项穗穗坐在大槐树下,树叶茂密,层层叠叠,几乎没有一处能漏下阳光的地方。树根也长的很深,有一些根脉都暴露在地面,看着像是巨大的成型人参。
即使听见旁边有人在说话,准备坐在树下,项穗穗也并没有抬头,这树长的实在粗壮,几人合抱都不能围住,足足够好多人坐下乘凉了。
路晏南看罗松坐在项穗穗不远处,便顺势坐在了他的右侧。
刚坐稳,便又有几个知青走了过来,其中一人的声音着实响亮,不时地还发出笑声。
项穗穗只觉得聒噪,抬眼一看,才发现是之前闹别扭的沙玲玲和孙娟。
沙玲玲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指着大槐树和孙娟说了起来。这会子声音倒是减轻了,项穗穗也听不清楚。
正将手腕边的袖扣解开,路晏南就觉得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不同于槐树的阴影。
“路知青,听说你带过来一支钢笔,能不能借我用用啊?”
“没有。”
路晏南冷冰冰抛出来一句话。
孙娟看状况不对,赶紧出来打圆场。
“玲玲,既然路知青没有,我们就找别人借吧。”
沙玲玲却不肯走,往前走了几步。
还没等她再次开口,路晏南就突然起身。
孙娟只觉得这个路知青有些奇怪,忙把沙玲玲拉到自己身边。
槐树下的动静太大,引得其他休息的村民们也往这里看。沙玲玲为挽回面子,一边嘴里说着“你一个男同志怎么这么小气”,一边想要伸手去拉路晏南的衣袖。
手还没靠近,就被一小截树枝戳到了,上边立马留下了清晰的圆形印迹。
“抱歉,我有洁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