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我先看上的,我见着镇纸上雕刻的梅花与大哥的雪中寒梅画作相得益彰,当时就想买来送给大哥,可那姓范的欺人太盛,仗着自己带着护卫便想强买强卖。我岂能让他如愿,这不就打了起来嘛,喏,这就是他抓伤的。”
江逸可怜兮兮地把手伸过去让他哥看仔细点。
“菱红!去把那边架子上的药膏拿来。”江慎一边仔细检查他身上有无其他伤处,一边吩咐门外的丫鬟去拿药。
丫鬟听到吩咐后连忙应是。
药膏很快被拿来,江慎立刻伸手接了过去。
江慎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冷脸,但是替弟弟搽药的动作轻柔小心,明显没有刚才那么生气了。
江逸看着哥哥,在心里比了一个耶。呜呜呜,哥哥也太好了,以后我再也不气他了。
沉浸在温情中的他全然忘记了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在心中下定决心不气哥哥不跟哥哥唱反调了。如无意外,转眼他就会忘记这回事,然后故态复萌。
不过此刻他真诚保证的样子还是再一次蒙蔽了他哥。
在确保大哥已经没有再生气的情况下,他这才满意地离开飞鸿院。
次日,国子监集贤门处。
江逸到了门口也不着急进去,而是吩咐黄柏在外面看卫珩有没有来,自己则坐在马车上一边吃着从家里打包带上车的早餐,一边等卫珩。
直到他吃完,还迟迟未见卫珩的身影。
在江逸第三次把头探出车窗问黄柏“人来了没”的时候,碰到了同样刚到国子监的陈熙。
“怎么不进去?”陈熙感到奇怪。
“这不是在等卫珩嘛。”江逸挥手招呼陈熙上马车。
“等他做什么?”陈熙跳上马车坐在他旁边后问道。
于是江逸将昨日从卫珩那里听来的事说给他听。
“看来这卫珩在学堂人缘不怎么样呀?明显那个提出搜查的人是想引导嫁祸给他,说不定这钱就是那人偷的。”陈熙听完后摸着下巴分析道。
“还有这种可能?”江逸完全没往这方面想过,“那卫珩会不会也想到了?他怎么什么都不说呀?”
“既然对方主动提出搜查,定然是已经想好了应对之法,有卫珩这个替罪羊在,很难怀疑到他头上。再者卫珩不是也说了吗?他是因为与你有过约定不便说明银票的来源,对方可能就是笃定这一点才敢嫁祸给他。”
“不管了,这事总归是因我而起,今日我就去找王祭酒和纪司业说清楚,至少让卫珩回来上学。至于他们谁丢了钱,这就不关我事了。”
陈熙没有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如此一来,祭酒定会问为何当日不说,势必牵扯出他替你代写功课的事。他回不回得来另说,说不定还惹得你一身骚。”
这一点江逸倒不担心,这种在普通学子看来天大的事,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祭酒难道还能开除他不成,要真这样他还巴不得呢。
江逸想到卫珩昨天犹豫的样子,更担心他自己想要放弃。
两人正说着话,黄柏进来马车报信,“少爷,卫公子来了,不过他好像遇到了点麻烦。
江逸掀开车帘,看见卫珩正与几个穿着国子监衣服的学子在说话。
他穿着洗得泛白的干净衣袍,背挺得笔直,在众多穿学子服的学子中格外醒目。
“这不是卫珩吗?被赶出国子监了还来这做什么?难不成是还想回来?”
“大人们已经给你留了脸面没有把你送到衙门去,你还有脸回来?”
“这种人竟然是我们的同窗,真是晦气!”
江逸下了马车走近才听到,这几个相伴而行的太学学子是在嘲讽卫珩。
看来陈熙说的没错,他人缘的确不太好。
“卫珩!”江逸叫了一声背对着他的卫珩。
“江公子。”卫珩转过身,放下了提着的心。
他方才没注意到江逸的马车,还真有些担心自己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但江逸却忘记了此事。
那几个学子见到江逸从马车上下来,看出那马车非普通人家所有,他们没料到卫珩还认识这样的权贵子弟,在江逸出声后立刻转开视线,灰溜溜地走开了。
江逸很无语这些人,你要是不畏权贵还能被高看一眼,光会欺负卫珩这种平民子弟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