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了拽他的头发,想要恼他,却又着实恼不起来,被他重重咬了一下,受不住“啊”了一声,然后恼火嗔道:“三哥,我刚刚想要亲你一下,可是每次我稍微主动一点,后面你就乱来不能让我主动吗?”
韩东塬一愣,抬首看她,就看到她眼角飞红,眼睛水汪汪的,似嗔非嗔,唇瓣娇艳得像是咬在了人的心上,他心头一涌,握住她的手,按住,喉结滚了滚,道:“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任何抵抗力,下次你想主动,告诉我,我忍着。”
程柠的脸红得都要滴出血来。
他这人,怎么就这样
两人下午就拿着村户图去寻了大队长和大队书记,让大队长和大队书记帮忙,动员住在东山溪下游,也就是村户图上那十几户标红了的村户,搬到小学课室和办公室去住。
韩有福和周朴槐一听就是一个脑袋两个大。
不让村里人去溪边洗碗洗衣捕鱼捯饬菜地这事,已经有不少人跑到他们面前嘀咕抱怨,因为溪边有不少人家的自留地,不让人去捯饬,那就只能日日喝地瓜粥了。
周朴槐摸着自己脑袋,十分为难,道:“这搬家可不是小事。”
这大雨磅礴的,躺在自己屋子里听外面雨哗哗风呼呼的多舒服,好好的谁愿意从自己家里搬到小学课室里几十个人挤一个屋子啊?这不是瞎胡闹嘛?
程柠想说什么,韩东塬握了握她的手,冲周朴槐道:“现在水位已经逼到了很多村民的家门口,大雨要是再下两天,水位肯定还要再升,到时候这些标了红线的怕是都要被淹了。”
“淹了还是小事,书记,你们都是山里长大的,年纪也比我们长,见识肯定比我们多,不说别的,这万一上游的水位突然暴涨,或者上游水库大坝撑不住,垮了,大水直接冲下来,那怕是这一片都要瞬间淹没,大家都有生命危险,跑都跑不及。你说搬家麻烦,那就不搬家,就让他们这几天临时去小学住上几天,也就是换个地方睡一下,麻烦不到多少,他们乐意搬东西就搬东西,不乐意搬就算了。”
救了人命就成了,至于锅碗瓢盆,用不着那么费劲。
至于劝了也不肯搬的,韩东塬也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就像他跟程柠说的,尽己力,但也不必把别人的命背负到自己身上。
韩有福是韩东塬本家堂叔,他一向支持韩东塬,就跟周朴槐道:“走吧,朴槐,就是费个嘴皮子的事,咱们动员他们,他们愿意搬就搬,真不愿意咱们也不强迫。”
“你想啊,东塬和程知青都已经提出来了,咱们要是不去劝,这没事也就罢了,要是这万一真出事了,他们找咱们了,是咱们没去,那可是多少条人命,咱们亏不亏心?怕是后半辈子都没办法睡个安心觉了。”
韩有福这么一说,周朴槐哪还敢不同意?
就是啊,就是费点嘴皮子的事,也没多麻烦,万一有事,那他可就是村子里的大罪人了!
他立马就提了大锣鼓跟韩有福,程柠还有韩东塬一起去了木场。
这些天天天下雨倒是方便,大家伙不是在木场就是在新起的竹木制品厂厂房,开个会召集起人来也容易。
周朴槐敲了敲大锣鼓,那边韩有福就把那张村户图贴木场大黑板上了。
看人都来得差不多了,韩有福就拿了根长木棍点了点那些圈红的人家,一一点了这些人家户主人名,道:“大家都看到了,暴雨已经下了好些天,咱们的东山溪水位已经涨得很高,你们,你们,这些刚刚点名的,你们家里住的都离水位线不远了,要是这暴雨再继续下两天,上游的水突然涌过来,怕是家都要淹没了。”
“韩厂长和程主任说了,这继续住在家里怕是有危险,就特地让人收拾了咱们小学的课室和办公室,建议你们这些天就都搬到那边去住。你们今天回去,就收拾收拾,拣了紧要的东西,今晚上就都搬过去吧,家里有竹床的就搬竹床,没竹床的就搬床板,反正怎么睡,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需要睡课室桌子的,就找马老师和朱老师登记,借了课室桌子睡。”
众人:“”
这雨季年年有,今年的安排还真是特别多。
有村民道:“大队长,这课室就两间,咱们这十几户人家,得有四五十号人的,咋住啊?”
韩有福扫说话的村民一眼,道:“咱那课室设计的时候一间是给五六十娃娃上课的,你们就五六十号人,两间课室再加一个办公室,还不够你们住的?你这身子多金贵呢,要不要给你做个龙床?”
大家一阵哄笑。
大家议论纷纷,多数还是觉得这不大有必要。
年年东山溪溪水都要涨一涨,但一般还真淹不到村民家去。
程柠并不在意大家的议论,她也拿了条木棍指了指黄色标记的人家,道:“还有这些黄色笔圈住的人家,地势要稍微高一些,离水位线还有一段距离,但你们要是不放心,想搬到课室或者木场来住也成,就找马老师和朱老师这边登记一下就成了,这事暂时就由马老师和朱老师负责,怎么住,地方怎么分配,想要什么帮助或者支持,也都可以找马老师和朱老师。”
马老师和祝老师就是现在做大队小学老师的马婷婷和朱先开。
正好这会儿暑假,两人时间空出来,可以帮忙这事。
不少村民觉得麻烦,没这个必要,但因着韩东塬和程柠能力突出,大家都对他们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所以除了少量不太乐意搬,想拖一拖,或者实在觉得不方便的,大部分点到的村民这天下午还是都搬着竹床或床板,打着包袱,去了小学课室住。
七月二十六,早上下了一场暴雨,中午的时候就停了。
大家都很高兴。
这一场暴雨太久了,因为韩东塬和程柠的布置,这一个多星期大队和厂子里都管得很严,说实话也很憋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