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回来,不然我就在帝都娶一堆侧妃。”谢安澜凝视着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出最伤人的话来。
“要不趁我还在,我帮殿下物色。”陆乘舲并不生气,反调侃道,“殿下喜欢男子,我觉得李大人家的三子温良敦厚,为殿下侧妃再合适不过。”
李大人家的三子……
胖成球了。
温良不温良谢安澜不清楚,厚肯定是很厚的。
陆乘舲眼见谢安澜脸黑,莞尔笑笑,转而又道,“不喜欢这款啊,张大人家的嫡子也不错,潇洒恣意,殿下纳了他,往后在帝都不愁没乐子。”
张大人家的嫡子,整天遛狗斗鸡,日日闯祸惹得家宅不宁,他是潇洒了,可苦了张夫人给他擦屁股。
谢安澜脸色黑得已经不能再看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陆乘舲,你想挨打吗?”
陆乘舲挑了挑眉,全然不惧,“只要殿下舍得。”
“你看我舍不舍得。”谢安澜手腕上的青筋鼓起,发了狠。
然后,陆乘舲就挨了打,整整三天没下床,吃饭都是由谢安澜一口一口给喂的。
“行礼收拾好了吗?”陆乘舲浑身无力地躺在榻上,挑着通红地眼尾看向一旁正在交接的陆初一问道。
“收拾好了。”陆初一胆战心惊地瞥了眼在一旁喂饭的谢安澜,小声说道。
“还有一天才过完年,陆乘舲我是不是没把你打疼。”谢安澜放下碗,看着屋里骤然减少的东西,语气不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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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乘舲拉了拉谢安澜的衣角,垂下眸子,柔声道,“疼,你打得我好疼。”
“疼了就要长记性。”谢安澜点了点他的额头,叹气道,“出门在外自己注意点。”
陆乘舲忙不迭地点头。
这夜谢安澜抱着人,什么都没做,也整宿都没合眼。
陆乘舲亦然,指腹在谢安澜的面部轮廓上一遍又一遍地游走,仿佛要将这个人永远地刻在心里。
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未分开过,突地一下要分离,还是不知归期的分离,谁都舍不得。
“睡吧,你明天还要赶路。”夜深了,谢安澜一把握住陆乘舲的手,压在身下,温声道。
“睡不着。”陆乘舲抖了都眼皮,眼眸里没有半点睡意。
“睡不着就闭着眼睛。”谢安澜温热的手掌附上陆乘舲的眼眸,强迫他阖上眼。
“让我再看看你,明天就看不见了。”陆乘舲移开谢安澜的手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
谢安澜挑了挑眉,“这会知道不舍了,你说走的时候,心肠可是硬得很。”
“嗯,我硬。”陆乘舲不想这会跟谢安澜抬杠,只想留住这最后的一点温存。
谢安澜拿他没了办法,两人十指交叉紧握着,对视到了天明。
屋外天光大亮,早早就养好伤的傅昭,迫不及待地带着他从谢安澜这儿购买的千里镜准备出发了。
之前谢安澜有派人告知过他,陆乘舲要去蒹葭城,让他一路上照看着点。
拿了谢安澜好处的傅昭自无不可,只他在宸王府外等了都快将近半个时辰了,宸王府内还没有半点动静,逐渐有些着急。
再耗下去,就赶不上路程了。
“阿昭,这是我给你做的鞋子还有衣服,你一定要记得穿。”傅昭的妻子一路从侯府追到宸王府,期间一直絮絮叨叨,听得傅昭一脸不耐烦。
“知晓了,知晓了。”傅昭一边接过妻子递过来的包袱,一边心不在意地应着。
天上的红日都快出来了,陆乘舲再不出来,他就只好先带着人走了。
好在傅昭没等多久,宸王府的门终于打开了。
谢安澜牵着陆乘舲的手走了出来,陆乘舲的嘴唇是殷红的,眼尾也是通红的,看上去像是刚刚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