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订了婚,自然要跟着对方称呼对方的家人,他的妈妈,现在也是云边的妈妈了。
云边跟着边赢一起去给他妈妈扫过好几次墓,最近的那一次是订婚宴过后,她改口喊冯越“妈妈”。
云边对所有边赢在乎的人都能做到打心眼里的重视和尊重,除了边奶奶,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老太太曾如何羞辱过妈妈,不阻止边赢尽孝陪伴,已经算是她最大的忍让。
“不好意思,妈妈。”云边纠正,“一时嘴快,忘了我是有婚约在身的人。以后我也像妈妈一样宠你。”
她不提还好,一说边赢又给记起来了:“至少我妈妈绝对不忍心我放着好好的女朋友不睡,跟外公一起睡。”
云边:“……”她摸了摸鼻子,心虚之余又觉得自己没有做错,“那当着你外公的面我能怎么办。”
边赢简直想敲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浆糊:“他就是因为你的态度坚决才下定决心把我们两个分开,不然他上次为什么默认我们睡一块?”
外公在自己外孙面前想怎么硬气怎么硬气,但外孙媳妇面前不一样,他怕一个不小心招待不周惹她不开心,一切以考虑她的感受为优先前提,结果云边来了一出态度坚决,老爷子以为俩人站在同一条阵营,底气一下子就足了。
他外公的反对跟云边外公的反对显然不在同一个层次,身为男女双方的家长,出发点也截然不同。
但一切硬生生让云边自己给作没了。
云边:“……”
她把思路捋了捋,承认边赢言之有理,只是现如今木已成舟,说什么都晚了。
但她是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的:“反正就两天,就当哄你外公开心嘛。”
“这不是几天的问题,这次开了这个头,以后但凡我们过来,你都只能住三楼。”边赢恐吓起人来一套一套的,“等到冬天,这里荒郊野岭的,风大的要死,吹起来狼嚎鬼叫,希望不会吓死你。”
云边:“……”
在边赢外祖家待两天,云边依然没学会骑马,但凡跟运动扯上关系,她就像块冥顽不灵的木头,谁也别想她开窍。
愚钝得边赢心服口服。
“真是难为你人生第一场赛跑跑赢了。”他毒舌起来总是那么犀利。
彼时两个人正一起骑在马背上,马儿悠哉悠哉走在笔直的乡间小道上,路旁是刚收割过的田地,阡陌间留着几簇杂乱无章的断柯折枝,这里没有堵车的烦恼,无需担心半路有人突然闯出。
映着满天的晚霞,吹着带有香草气息的微风,夕阳凝视着他们被照得微红的面庞,在空阔的平原尽头,牵出金融融的地平线。
初秋的傍晚,温度恰到好处,就连阳光都长了一副任人宰割的好脾气。
云边在这种环境下,心情分外平和,不但没有反驳,还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没错,我毕生的运动细胞都用来跑赢我人生第一场比赛了,我要是没跑赢,谁知道我妈生下的是谁啊?说不定是个男的,说不定是个歪瓜裂枣。”
她扭过头,挤眉弄眼,还用手指把自己的脸颊和嘴巴扯成乱七八糟的样子:“说不定生下来的长这样,这样的云边追着你叫你‘边赢哥哥’,“边赢哥哥”,你还喜欢她吗?”
边赢:“……”
他嫌弃地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转回去:“不喜欢,直接让竹叶青咬死算了。”
云边:“……”
她琢磨一会,发现个盲点:“所以你救我是贪图我的美色啊?”
不等边赢回答,她已经盖棺定论:“没错,就是这样,游泳池捞我那次还对我起反应,当时都快把我吓死了,跟你又不熟,也不能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被过河拆桥的边赢:“淹死你算了。都跟你说了你那个蹭法就算是条鱼都能被你蹭硬。”
“哪种蹭法。”没有外力因素影响,云边艺高人胆大,当即就扭了扭身子,“这样?”
秋季天干物燥,是火灾的高发期,正如素了三个多月的边赢,同样要小心火烛,她一扭,当即就把他给气笑了,毫不手软在她腿侧拍了一掌:“云边你给我消停点。”
云边转头,冲他怒目而视:“我说你怎么还打人啊?!”
边赢气不打一处来,又拍一掌:“你当着我外公的面但凡有现在十分之一的劲儿,我也不至于过得那么辛苦。”
在外婆家住的这两天,边赢真的太辛苦了,晚上完全睡不着,白天又得陪老人,几乎没怎么合过眼,严重透支体力。
“谁让你晚上不睡。”云边嘀咕。
边赢:“有人在旁边我睡不着。”
云边才不理解他对睡眠的种种要求:“有我在你睡得不要太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