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阮蘅摆了摆手,“这一切我都早已料到的,这举措在他们听来是很荒唐,没有亲眼所见,他们不会信的。”
有妇人厉声,“还不都快走,与她说什么废话,会点医术,就觉得自己是活菩萨了?可笑,我丈夫还躺在内村呢,他如今就已染上天花,那你怎么不去救他?”
“我救不了已染天花之人,但我可让如今活着的人免受天花之死。先前的消息你们应该也听说了,邺城天花治愈者不会再染,而我前几日已亲身试验过此方法,的确可行。”
有人见阮蘅这话,冷笑不已,“你说你试验过了?那有谁知道,又有谁看到了啊?你们看到了吗?”
周围之人摇了摇头。
“那你们呢?”妇人转而看向另一处的人。
众人依旧摇了摇头。
她撇了撇嘴,毫不客气道:“都说得过天花之人,身上会留有印痕,有本事你就在这脱了衣服,让我们瞧瞧你身上有没有。”
“放肆!”守在一旁的青禾厉吼,抽出刀来。
阮蘅拦住了他。
“瞧瞧,恼羞成怒了,还不是不敢给我们看?你自己不敢试,便想让我们来,你倒是打的好主意。”
此话一出,原本就有些犹豫的人便觉得此话不无道理,看着阮蘅的目光愈发鄙夷。
“走了,走了,还不走吗?”村民带着怨恨纷纷离开,有几人走前还不忘朝她呸了几嘴。
“大胆。”青禾提着刀上前,却被阮蘅一把拦下,“罢了,别吓着他们了。”
“姑娘,他们这是对你不敬!”
“这不是不敬,他们只是不信。”阮蘅叹了声气,“你继续回去替我准备东西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再想想法子。”
阮蘅有些挫败,她本以为都会是好的开始,可她忘了,这世上并非所有人都像李玠与师傅那般无条件信任她。
他们极其惜命,害怕将命交到旁人手中,别说是像她这般看起来没什么威信之人。
师傅那句话说的不错,比病症更难治愈的,是人心。
“姐姐。”一道稚嫩之声打断了阮蘅的思绪。
阮蘅转过身去,见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墙后探出脑袋。
“四喜!”不知多久没有见到过他,如今一见,阮蘅倒觉得有些恍惚。
“姐姐,我想试一试。”
阮蘅一怔,“什么?”
“方才姐姐说的我都听到了,我想试一试。”
阮蘅面色一变,“四喜,自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姐姐,我阿爹阿娘是不是染上天花了?”
阮蘅没有说话,分明只是简单的一个“是”字,可她却难以说出口。
“姐姐不说我也知道,一定是的,我昨儿收到我娘给我的信了,我娘说让我好好照顾自己,她分明就在村中,为何要给我写信?而且我许久都不见爹娘了,他们定是在内村走不出来。”
四喜走了过来,扯着阮蘅的衣袖,“姐姐,四喜想活下去,四喜想救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