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王妃”这三个字她已经许久没有想过了。
生怕自己再多想,阮蘅便开口与他说起别的事,“这几日你去哪儿了,他们说你秘密出城了?”
李玠默许,倚靠在床榻旁给她解释,“临城水患成灾,若不治理,蓉城的灾情便也无法控制,临城知府不作为,便只好本王亲自去了,原本是需要五日的,可我担心你这出了事,便连夜赶了回来。”
李玠一记冷眼,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果真是出了事。
阮蘅有些心虚,闷着声,“对不住……我该与你说的,我只是太急了,今日见师傅那般操劳,而你又出城没有下落,我不想让这局势再严峻下去,只好斗胆一试。”
见李玠好不容易舒缓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她赶忙添了一句,“真的,若你在,我肯定会跟你商量的,只是因为你不在,我等不了了……谁知道我一试,你就回来了。”
李玠凤眼微眯,“你的意思是这事要怨我?”
“没有没有。”阮蘅赶忙否认,“我只是想说,日后我什么事都会与你商量的,你这次就别气了,还有他们——”阮蘅努了努门外,“你别罚他们了,可好?今日是我偷偷去的,他们根本不知情,今日我去内村时他们还拦着我的。”
李玠脸更为阴沉,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吐出,“你今日还去了内村?”
阮蘅一噎,完了!自己又不打自招!
阮蘅只能闭上眼装睡,当做方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可才闭上眼的那一刻,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猛然睁开眼,整个人腾坐而起,“等等,你方才……你,哎!”阮蘅说着就下了床,“我先去给你熬一碗药,你喝了再说。”
明知她会染上天花,方才他竟然还吻了她,她冒不起这个险,如今还是先喝药防备着最为妥当。
可李玠却是将她腰肢一捞,只随手一带,她便又落入他的怀中,李玠禁锢着一晚上不安分的她,在她耳畔低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先睡,药我会喝,毕竟还要照顾你,我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可你也别抱着我,我身上有病气。”阮蘅生怕李玠一个不留意就沾染上什么,“我们如今还是离得远一些为好。”
见阮蘅在挣扎,李玠反而没有松手,反倒是将他又往怀中带了带,他轻笑了一声,“既然都要喝药了,那也不差这一时。”
阮蘅:“……”
这是什么话!
是因终是要喝药,所以如今便如此肆无忌惮了吗?
阮蘅背对着他,可依旧能从他的呼气中感受到他的疲惫,她不敢再挣扎惊动他,便安静地待在他怀里。
她从未想过,她跟李玠也会有这样一刻。
“殿下……”
身后之人幽幽道:“还不睡?”
“我有些睡不着,或许再过两个时辰身子就会不适了。”阮蘅挪了挪身,“我想与你说说话。”
李玠松开他,任由她翻了个身。
阮蘅沉思了许久,开口道:“杜若思死了吗?”
李玠眉间一蹙,眸色极其可见地阴沉了下来,“你提她做什么?”
“那时事情紧迫,我原本只是为了自保,可到头来我却起了想杀了她的心思,而我也是这么做的,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没有想让她死的,我只是不想让她再纠缠我。”阮蘅下意识攥住李玠的衣袍,“她也什么都记得,我害怕的也正是这一点,她可以拿我所不知道的一切来威胁我、刺激我,明知她的话应当是假的,可我却总想着……这万一是真的呢?”
李玠将她搂在怀中,轻抚着她后背以示安抚,“不必信,她说的话无一是真。还有,你没有杀人,她从望江楼出来之时还活着,我回京时将她也带着,他是死在杜家的,死在这儿脏了地儿。”
“真的?”
李玠轻笑,“我何时骗过你?”
“我是真的很恨她。”阮蘅神色微恍,“你还记得那时蓉城爆发瘟疫,皇上派你前来治理?”
李玠颔首,“自然记得。”
“我当时跟来了,因为我想着父……阮远征因为渎职而入狱,而你又不救他,我想着若是能在治瘟疫中有功,或许皇上能网开一面免去对他的责罚。”
“阿蘅,不是我不救他。”李玠情绪不免复杂,“有些事并非是你想的那样,从阮远征调职去蓉城之时就其实可初见端倪,你想一想,他一太傅已是京城文官一品,为何好好的在京中不待,皇上却让他去蓉城?”
阮蘅心中咯噔一声,前世某些无法解释的事情似乎已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