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阮蘅摇了摇头,她迷迷糊糊往窗外看,“什么时辰了?”
“不过丑时,你继续睡。”
“丑时了!”阮蘅一怔,“你才忙完吗?这么晚。”
见阮蘅关心他,李玠浅浅一笑,“只是今日恰巧有些事罢了,平日不至于如此。”
“那你回去歇下吧。”他脸上分明就已染了倦意,却还来她屋子里给她扇风,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无碍,待你睡着了我就回去。”李玠掖了掖被角,“睡吧,热了就与我说。”
阮蘅闭上眼,强迫自己睡去,可不知为何,越睡越清醒,她睁开眼,有些为难,“殿下还是回去吧,我自己会睡着的。”
李玠怎不知她,轻笑了一声,“可是睡不着了?有心事?”
阮蘅见他将自己看得如此透彻,不免有些难为情,“没有……”
“听说你今日做了药囊?”
阮蘅对上他的目光,颔首,“是啊。”
“村内所有人皆有?”
阮蘅没听出他有何不对劲,只干脆地点了点头,“是啊,戴在身上总好过什么也没有,这药囊还是可驱病气的。”
李玠低头看了眼自己腰间空空如也的绅带,轻咳一声,“当真是所有人皆有?”
“所有人”三字被他咬得极重。
阮蘅点头,“我让侍卫送去的,也没瞧见究竟够不够,可他并未来与我说有差,应当是够的。”
李玠无声叹气,只能故作无事。
今日四喜拿着药囊来他面前显摆,说是阮蘅亲手做的,他本不觉得有什么,阮蘅本就亲近四喜这孩子,不就一个药囊,也没什么。而后他才发觉不对劲,整日所见之人腰间皆有一个药囊,与四喜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也不奢求独特,那总该有一个与旁人一致的吧,可他默默等了一日,什么也没等来,听阮蘅方才那话,显然她根本就未想起还有个他。
苦楚他只能自己默默咽下,李玠手中蒲扇未停,安抚着她睡意,“好了,睡吧,还可睡两个时辰。”
“那你回去吧,否则我睡不着。”不论换做谁,身旁有人盯着瞧,怕是都难以入睡。
见阮蘅如此,李玠不再坚持,他站起身,“好,我走了。”
他将烛火熄灭,屋内一下子染上夜色,透过月光,阮蘅只能看清他背影的轮廓。
“殿下。”
李玠转过身,温热轻吐在她周身,“怎么了?”
黑夜中即便什么也瞧不清,可阮蘅还是知道她正对上李玠的双眸,她慌忙转过脸。
为掩饰尴尬,她手在枕下摸索了一番,突然将一东西塞进李玠手中,转而就立马躺了回去,背对着他,她将自己裹了起来,布衾中传来她闷闷而又无措的声音,“这是给你的。”
生怕李玠误会什么,阮蘅探出脑袋又添了句,“所有人都有的。”
李玠将手收紧,阮蘅给他的正是一只药囊。
她说所有人都有,可他一闻便知,与别的药囊不同,这个药囊之中还多了一味他偏爱的杜康。
他眉眼起了笑意。
阮蘅趁着夜色才敢肆意,大着胆子赶他,“你怎么还不走!”
李玠笑了笑,一日的倦意一扫而光,他折回身来,“突然不想走了,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