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话是什么不言而喻。
青云面露异色,“这……这,阮姑娘。”阮蘅一个姑娘家的,他哪里好插手此事。
阮蘅指了指北处的密林,难掩苦楚之态,“那我去那吧,你在此等候,我去去就来。”
“阮姑娘,属下……”正要跟上去,青云恍然察觉不便,慌忙收回了步子,周遭都是男子,任谁跟去都不妥。
见阮蘅身影已远,青云无可奈何至极,只得守在原地等候。
阮蘅走了一段路,回望一眼,心知青云应当看不见自己,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敢确定,李玠从头至尾都未有过让她入村的念头,他总是如此,什么事都不愿意告诉她,亦从不肯让她插手,只说这是为她好。
更何况师傅还在村中,他一把年纪,哪里有那番精力顾那么多人,若当真累着了也无人照应,她着实是放心不下。
李玠的手下一个个提剑握刀不在话下,可轮照顾病患哪里有女子来得心细周到。
即便李玠不许她进去那又如何,阮蘅轻笑了一声,她又不是没了法子。
她沿着破旧的掩墙走了一遭,终是寻到一处废石。她毫不犹豫将行囊往墙内一抛,随即捋起袖子就踩着石头往上爬。
虽有些费劲,可这还不足以难倒她,往日在阮家被禁足时,她总忍不住要与谢渥丹偷偷溜出去,对爬墙这一事自是不能再熟练。
她撑着墙头,右脚踩着墙往上蹬,咬了咬牙双手猛地发劲儿,僵持了片刻,身子终是翻了上去。
她累得喘着粗气,可一想到自己能躲过李玠的严守,不免欣喜。
可笑意还未染上眉梢,阮蘅的目光便撞进墙内另一双阴沉的眸中。
她唇角的笑意僵住。
墙下某人正负手而立,眸光凌厉一如秋寒,阮蘅正要迈出去的腿刹那间失了气力一般,她怯生生地收了回去,犹如做坏事被人逮个正着,“献王……殿……下……”
李玠看着她娇小的身子匍匐在墙头,心中有气,可又不敢说重话,只咬着牙恨声,“真是长本事了,可是要我将你腿打断而后锁在别院,你才甘心?”
他轻哼一声,“这是什么地方,你想进就进?”
阮蘅只觉得腿上隐隐发疼,她默默将腿收了起来,“我只是想见师傅了。”
“我说了我会让你见着的。”李玠毫不心软,“给我下去。”
阮蘅试图说服他,“可我想留在他身边,他一人太过操劳了。”
“这里你不必担心,我有分寸,城中大夫众多,不止他一人。”
“可是——”
李玠沉声,“给我下去!这里不是你胡闹的地方。”
这几日的期盼被李玠这么一吼顿时烟消云散,阮蘅也来了脾气,“为何我深思熟虑的决定你都觉得是我在胡闹!你将我独自一人留在城中可有为我想过,我整日担惊受怕夜不能寐,总时时记挂着你们,城中瘟病究竟如何我也一概不知,每回问青云兄弟二人,他们皆含糊其辞。”
“你这人又是贯会扯谎的,只报喜不报忧,我哪能知晓你们究竟如何!今日若非多嘴问了青云一句,你被受制在此是不是也不准备告诉我!青云还说你过两日就会出来,真是跟你跟久了,嘴里没一句真话。”阮蘅死死盯着李玠,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你实话告诉我,你与师傅是不是准备留在这儿不出来了。”
李玠无可奈何,唯有一声叹息,他倒是宁可她什么也不懂。
以她这性子那么多年没有被人察觉出身世还当真是阮家藏得好,她哪里像做事瞻前顾后的阮远征,分明与那位宣平侯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李玠沉默了片刻,瞧不出是何情绪,只轻吐出二字,“下来。”
阮蘅冷声,毅然坚决,“我说了我不走!”
“我说下来。”李玠走近了两步,伸开双臂,满眼的疼惜与无奈。
“下来,我接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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