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荷包中取出一块木符,指尖细细摩挲着上面刻着的字,这是昨日清晨李玠来时给她的,是一块平安符。
城中如此境况,她也不知他是从何而来的一块平安符。阮蘅将木符重新放回荷包中,紧紧攥在手中。
他们都会平平安安的。
马车一路前行,这一条路她走了不止一回,可没有一回让她觉得尤为此般苍凉。
越是临近,越为凄清,路上已不见行人,只不时能瞧见李玠安排在此的人守在路上,见青云赶着马车而来,见了他的腰牌,几人才放行。
阮蘅探出身,见此情形不免讶异,“守卫这般严密?”
青云耐心解释,“正是,下游的三个村子都遭了难,王爷将三个村子都已封锁,不准村中人出,亦不准有人进,阮姑娘,待你见到余神医送完东西,还请快些出来,否则属下也难办。”
阮蘅眼中闪烁,她点了点头,“我知晓的。”
青云并未再说什么,驾着马车往内而去。
不知为何,所到之处竟让她隐隐嗅到腐朽之气,似有低声绝望呼喊压抑着她胸膛,她心微微沉下。
这世上最为无奈的便是贫穷与天灾,当二者汇于一身,是该有多绝望。
“阮姑娘,阮姑娘。”
“啊?”阮蘅回过神。
“我们到了。”青云掀开帷裳,手中的面纱也不知从何而来,“姑娘戴上吧,这里不比别处,还是该谨慎些的。”
“好。”阮蘅接过,面纱之上刺鼻之味呛得阮蘅猛烈咳了几声。
“姑娘还请忍一忍,这是浸染过蒜汁的面纱,王爷说这东西可抵挡一时。”
“我没事。”阮蘅摆了摆手,“你替我将药取下来吧。”
“是。”
阮蘅放眼望去,看不清村内是何情形,只见着村外守着四五个人,见到阮蘅来,也并未松懈,阮蘅一步步挪了过去,守卫立马拦住了她,“还请姑娘后退,莫要靠近。”
阮蘅踮着脚眺望,“我只是想见一见我师傅。”
那守卫一脸正色,“还请姑娘在外等候片刻,方才有消息传来村中有异情,余神医如今繁忙抽不开身。”
“我不可进去见他吗?”
守卫决然,“王爷有令,所有人皆不可入内。”
提着两篓子药草的青云走了过来,这情形剂在她意料之中,“姑娘稍等片刻吧,待余神医歇下了我们再见也不迟。”
“我说我要见师傅,如今我进不去,师傅亦出不来,献王殿下这是要让我与师傅在此对望?”
青云尴尬地笑了笑,“还请阮姑娘体恤,毕竟阮姑娘若进去了,可就真的出不来了,这里头太过凶险,自是王爷与余神医也不可把控局势。”
阮蘅吐了一口气,“那我便再等等吧。”
见阮蘅妥协,青云松了一口气,他早已备下一番说辞等着劝诫阮蘅莫要入村,谁曾想她倒是先做了让步,他倒也省了心。
“姑娘不必担心,属下先让人将药草和粥送进去,姑娘莫要乱走动。”
“好。”阮蘅目光不时往身旁瞥去。
只有村口的守卫相较较严,再往北去,她也没再瞧见什么人。
突然,阮蘅后退了几步,半身靠在马车上,她一手捂着腹,眉头紧拧。
青云不时注意着阮蘅,见她如此猛然一惊,“阮姑娘,这是怎么了?”
阮蘅咬着下唇,脸涨得微红,“腹痛难忍,许是今日吃坏了东西,青云,不知这附近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