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履行绘马上的约定,同放生家结缔婚约,将你接回到我身边来。”
“等你成?为继国家的夫人、我的妻子,就不必在意母族的那些事情?,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他并不比任何人差,绝对没有比不上缘一的道理。
少年那张与胞弟肖似的面容上、带着利刃出鞘般的锐利与傲慢,令人心神颤动的侵略感就仿佛熔岩般隐而不发,静静沸腾在看似平静的暗红色眼瞳当中。
放生澪凝望他几息,暗自纳闷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怎么她不打算幽婚了,原本还蛮冷淡的岩胜却又变得如此执着了?
即便心里郁闷,她依旧作出了深受感动的模样,如同被这突如其来的话语震惊到,一时呐呐不得语。
“岩胜,我……”
曾经执着的东西,如今就在唾手可及,说她心中没有分毫触动,是不可能的。
她在来到这里过后,脑中做过无数预想,连岩胜至此之后讨厌她,不再跟她往来的准备都做好了,却唯独没想到,会在他的口中听到这句话。
「为妻。」
为妻。
只要在此刻张口应诺下来,不断轮回的痛苦是否能够戛然而止?她苦苦追寻了这么久,如今机会就在面前。
放生澪无意识地咬紧牙关,心中剧烈摇晃起来。
她依旧怯怯,仿佛坠入爱河中无法自拔、感动至深的纯情少女,瞬息间,眼眸中已沁出莹莹水光。
那双樱粉的眼眸中蕴含着的光彩,使得继国岩胜情?不自禁去探寻,使得他心潮澎湃,不禁头一次预感到自己竟然做出了如此正确的选择。
他像是得胜者般心神摇曳,又被那瞬间绽放出来的纯美所牵引迷醉。
直到那张幽昙般的小脸出现怔色,黑发少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
悬之未落的泪水沾湿了他的指腹,浓密而柔软的睫羽就仿佛展翅欲飞的蝴蝶的翅膀,轻轻扫过他的肌肤。
亦使得他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瞬间,竟然产生了将这只蝴蝶永远碾碎在掌心的可怕想法。
继国少主神色一暗,满腔热意如风中的花朵,极速凋零枯萎。又好像当头浇下一捧雪水,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想着什么,令他感觉一阵寒意自足底升起。
不正当、且轻浮的举措,与不断升起的罪恶感相对的,更有一阵叫人颤栗的恶欲似蠕动的黑蛇,吐着蛇信,蔓入进他的灵魂深处。
他的眼眸一时如死水般幽深,一时又仿佛锋利的箭矢,年轻的面容石刻般冷硬不近人情,只有齿间,在压抑中蔓延出一丝活人才有的血腥味。
放生澪敏感地为他那炙热的目光所惑,烫到一般瑟缩起来,她无法挪开视线,轻抚脸颊的少年的手温柔却不容抗拒,让她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不适。
这份不适却被幽婚成?功在即的喜悦无限冲散冲淡,竟令她一时未能觉察到对面人的异样。
毕竟……这也许是继因陀罗之后,她距离成功最近的一次了。
婚礼的仪式一旦达成?,镇压黑泽的痛苦就会减缓消退,她所追求的不再孤单、不再痛苦,一切的一切,全都不再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努力了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经历了无数次失败,解放这千年苦痛的机会就在眼前,然而放生澪却犹豫了。
……绘马的选择毋庸置疑,岩胜就是能够使得她幽婚成?功的唯一人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她面临着这唯一的选择——
「浮现在我脑海中,会是缘一的脸?」
作者有话要说:我好拉胯,我忏悔。
我不该说大话说早上能更新,我太高估自己的自律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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