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金陵一方面是为了送景婉回来,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将瑜棕带走。不过景涵回金陵的时候恰巧赶上了春猎,所以离开前还来得及参加一次盛事。兴趣不大就是了,皇家园林里的都是驯养的动物,毫无危害也毫无挑战。
霓凰还在云南,景琰被派离了京城,带着一帮小孩子玩的就只剩下了景涵。不过好在后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最后只剩下豫津一个人缠着景涵,吵嚷着让他多讲一些战场上的事情。
“我有些私事想要见你父亲,豫津去找阿婉他们玩吧。”看着站在不远处的言阙,景涵摸了摸豫津的头,“等着有空,我亲自带豫津上战场可,不过你首先要在我手下走过百招呢。”嘴上说着却没有给豫津丝毫拒绝的机会。
“哥哥总是那这个打发我!”豫津不开心,但是还是转身离开了。
“言叔!”“王爷!”互相行了个礼。
“言叔倒是生分了,以前都是叫我景涵的。”仿佛没有感觉到对方语气里的疏离,景涵牵着马匹站在言阙身旁语气沉稳,“再更久之前,在大舅舅和祖父还在的时候,言叔是称呼我为涵儿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并无他意。
“王爷不同往日,自然……”
“有什么不一样呢,”景涵笑眯眯的看着言阙,仿佛咄咄逼人的并不是他一般,“言叔觉得,不过就是一个王爷的名分,到底能够改变什么呢?我的野心?我的报复?安家的打算?还是言侯爷的不甘?”
言阙看着这个快追上自己高的少年郎,瞧着对方嘴角温润的笑意:“王爷身份高贵……”
“言叔可曾听过一句话?”景涵的嘴角裂出了一个大大的弧度,“应该听说过吧,毕竟言叔也算是阅书无数,更是一人说服了好几个国家了不起的人物呢。恩,这句话其实挺简单的,言叔一定听过才对。”
言阙自觉性的觉得自己最好还是不要听下去了,总感觉后面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景涵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说出来的话,到底是多么的令人震惊的话语。他本意
不过是想要表达所谓的王侯将相,也不过是从平头百姓上升上来的,但是不知道言阙到底理解了什么,看着他的眼神已经不能单纯的用震惊来形容了,而是一种惊恐。
“王爷此话,诛心啊!”言阙的声音有点儿颤,扭头看着周遭生怕有人听见这句话。
“诛心,没有心何来的诛心呢。”景涵看着言阙,表情就像是信任长辈的小孩子。
言阙一时间无法确定景涵嘴里没有心的人,究竟是谁。自古帝王无情,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够下手,还将儿媳妇全部投入了掖幽庭的梁帝。心里恐怕一点儿都没有念及祁王和他的亲情。更不用说为他征战多年,替他镇守边疆的安老将军和林燮了。
“王爷慎言,”又或者他说的诛心不是皇帝的心,而是眼前的这人的心。平端无辜的将战火引在自己身上,可就是无妄之灾了。谁敢诛皇帝的心,谁又能诛皇帝的心,自然是只有叛党啊……
“言叔在担心什么?”以景涵的武功,能在他身边悄无声息额偷听,也算是琅琊榜上的高手了。且不说大梁皇家有没有这样的人,就算是有,他们现在所在的平原上也藏不了什么人,跟在身后的人也够远够忠心。当然,这里的够忠心只是在说他自己的人:“言叔的人若是不听话,侄儿不介意帮一下忙。”
“不必麻烦了,”他竟然已经掌控到这种地步了么,言阙打量着景涵。不过三年不见,这人竟然已经成长到了如此么。安家,真是平白得了一个好助力啊。
看着言阙铁青的脸,景涵不太明白对方到底脑补了什么。不过言阙这个能够在自己面前毫无遮拦的表达情绪,从某一方面来说对方已经不自觉地将自己划进了保护圈。接下来需要确定的,就是言阙的心呢:“自然有事和言叔相商。”
“我以为我们已经在说事了。”言阙看着景涵,迈开步子就往前走。
“不算吧,”看出对方的不耐,景涵好脾气的摇了摇头,“母亲在世时,我曾经和祖父与大舅舅有过几面之缘。记忆里的祖父和大舅舅模糊不清了,只记得祖父抱着我,洋洋得意的说以后我也会成为和他一样的大将军,守家卫国。当时大舅舅在笑,不过
我能看出来,大舅舅也是期待的。”抬头看着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