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下,伽苏连忙向后一跳躲开,双手叉腰仰视上方:“你干什么你。”
子午挑了下眉头:“我看你魂不守舍的,叫醒你啊!”
伽苏额头一凸,微抿着嘴说:“我需要你叫醒吗?是谁昨天回来后睡的跟个死猪一样。”
子午又是一个小石头丢下来,这次落在了地上,顺着坡度向下滚去,他说:“我不睡着,你能有机会出去打听情况?”
他将手上的石子往边上的泥土一扔,拍拍手,然后双手握住脚底的树干,双脚一松,身体向前一送,便落在伽苏面前,带着花雨,洋洋洒洒落了一地。
他们四目相对,清冷的眼睛对上黝黑的大眼,彼此呼吸相互纠缠,伽苏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子午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也不在意,转身和她并排走向回去的路,问道:“你打听出什么没有?”
伽苏摸了摸鼻子,将方才落下的花瓣从额前的发间拿下,说:“也没有打听到什么,百善说,丰都原先有两个神灵,分别是花间和北湘,北湘被恶灵侵蚀,花间为了不让丰都受到伤害,便和北湘打了一场,北湘战败,离开了丰都,而神官自丰都建成便有了。”
子午双手环胸,站住不动,居高临下的看着伽苏:“果然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唉~”
自己说是一回事,别人说又是一回事了。
伽苏眉头高挑:“你什么意思你?”
子午一个错步走在了前方,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伽苏一愣,快步走上前:“你从哪里知道的?”
子午看了她一眼,说:“百善家大厅供奉的神灵便是花间,而酆都史书记载,花间与北湘乃是双生之子,有花间存在的地方,必定有北湘,可在七百年前花间与北湘发生争执,北湘离开花间,之后七百年间从未团聚。”
他随手折下一支杏花枝,手腕一抖,杏花花瓣纷纷落了一地:“而有意思的是,自从北湘离开之后,花间的假身杏花枝便开始枯寂,自此之后常年不败的杏花不仅只能存活一个季度,而且其花瓣还容易随风而逝,你大概不知道。”
他握着光秃秃的树干指了指地上的杏花花瓣说:“神灵的假身虽然看起来是世间普通的生物,但是其拥有的神力却不是任何一个可以比拟的,花间的杏花花瓣如今颓败成这个鬼德行,可不就是因为北湘的离开,神力已经开始弱化了吗?”
伽苏看着地上的杏花,嘴唇微微抖动,干脆学着子午的模样,双手抱胸,将小六子放在手肘之中,说:“那你还知道别的吗?”
“别的?”子午看过来。
伽苏点点头,慢里斯条的说:“就比如,杏花虽然是一种好看的花,但其传播功能却是杏花花蕊,也就是说,你刚刚甩得这些花瓣,说到底也就是”
“花间的生殖器官,俗称命根子!”伽苏一边说,一边向后退去,不捉痕迹地拉开了与子午的距离。
子午越听脸越绿,他一抖手快速丢开手中的树枝,如必蛇蝎的,刹那间跑到没有花瓣的地方,看着伽苏的眼里怒气暴涨,咬牙切齿道:“伽苏——”
伽苏闻言侧身,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放肆地大笑道:“不用谢我,传播科学知识人人有责。”
子午几个大步,向她追来,嘴里怒喊道:“你还是个女人吗?”
伽苏握着小六子拉开距离后,故作奇怪道:“我不是女人,难不成你是?堂堂鬼差大人居然男女不分,若是出差时,本来要抓男鬼,结果抓成女鬼,也不知道会不会被罚。”
子午倏地拔出匕首,向她扔去。自他们认识以来,从来都是子午将她气的火冒三丈,她今日好不容易扳回一局,怎么能就此罢休,她扭开小六子,木仓头击挡匕首,铿锵几声,一个旋身,她脚踏木桩,在半空中捏住一株完整落下的杏花,从子午身上翻了过去时,将杏花放在他的发间。
子午见状,扬手一划,划破发带,三千发丝齐齐落下,从他的肩头划过,子午一愣,手中动作停了半响。
伽苏趁此机会,长木仓一勾,对准子午的眉间,提醒道:“我的好夫君欸,你要是再动手了,整个巷子的人可就要看上一出野蛮夫君暴打娇妻的场面了,到时候别人来劝夫妻打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说着,她看向子午的发间,一朵漂亮的小百花随风飘荡,她笑道:“没想到,我的夫君,居然生的如此貌美,若是性子再温和一些,那我可真是三生有幸啊!”
子午原本清冷的眼神火冒三丈,手中的匕首被她一说,死活丢不出去,一手摘下发间的杏花,揉碎在手中,冷笑道:“那可真是抱歉,让你不幸了。”
伽苏皱了皱鼻头,佯笑道:“好说好说,只要你不在找我麻烦,便已经是万幸了。”
她扛着小六子,长发随风舞动,一股吊儿郎当的模样,扬着下巴看着子午说:“还要不要打啊!不打,我可就回家了。”
子午冷哼一声,收回匕首,深吸一口气,同样嘲讽道:“回家?回欢喜楼当你的护卫吗?”
伽苏学着他的模样,冷哼一声:“哈,你怕是不知道当护卫能赚多少钱,身边围着的小姐姐又有多少。”
两人针锋相对,原本稍微和缓的关系,瞬间又陷入相看两相厌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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