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嫂笑了笑应了,然后顿了顿又开了口,“先生看起来似乎对这位小姐有些不一样。”
可不就是不一样么?
他所有的小纵容和好脾气,包括了年少时候的欢喜都给了她,余生也是。
低声笑了笑,但是时简没有正面的进行回答,桃花眼当中看不出什么情绪,在阳光下也只是显得一片平和。
“只是认识久了。”
他这么说,顿了顿又开了口,“山药糕的话可以做成别的形状么?”
郑嫂很明显是不认同刚才时简的回答,但是如果是先生自己不想说的话,她也没必要勉强。
点了点头,郑嫂如是去问他,“先生想要什么形状的?”
“女孩子可能都喜欢花儿一点。”
时简想了想,抿了抿唇。
这时候从厨房的支架上顺下来一瓶炼乳,玻璃被太阳光线衬得有些浮动的光,然后郑嫂听到他的声音接着说,“做成五瓣的形状吧,但是不要圆的,像向日葵那样修长的就挺好。”
向日葵是时小漫最喜欢的花。
应该会喜欢吧。
这么想着,时简又低声笑了笑,当笑意一寸寸的渲染在微冷的桃花眼时,看起来便是有些撩人的感觉了。
郑嫂没点破,点了点头,“那成,我试试。”
这个时候的三个字却代表了所有,时简“嗯”了一声,然后还是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补充了一句“谢谢”。
郑嫂乐了,笑起来的时候这个中年妇人眼角的鱼尾纹都会被这种笑容衬得温和。
“先生又和我客气了,总说谢谢。”
这是她的本职工作。
时简记得上一次自己这么说之后听到郑嫂的回答也是这样的开端。
但是这一次很明显有些不太一样,郑嫂嗓音顿了顿,然后才继续往下说,“先生现在很年轻,和我家那小子一样,我是把你当亲生的孩子照顾着的,没必要总是说客气的话。”
素来清冷的少年眼眶有些热。
但是他只是指尖捏着装着炼乳的玻璃瓶用了点力,接着习惯性的话语匮乏,“嗯”了一声之后出了厨房。
他决定走上梦想的道路的时候,前途是未知的黑暗。
很多人都说这个孩子太倔强了,为了自己根本就还没有能力实现的梦想而去努力,浪费了太多的青春。
时简有时候站在华锐科技那一间小小的,只属于他的办公室里,也偶尔会想。
如果当初他自己没有决定走上这条路,又会是怎么样的光景。
只是很多时候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是没有如果的。
包括现在他和时教授和医生那种依旧没有说开的隔阂。
或许都在小心翼翼的回避一点什么。
郑嫂是他们委托过来照顾他生活的。
在那几年他出国留学的日子里,郑嫂就这样长长久久地住在芳华榭中,亮着一盏灯。
或许根本算不上什么,但是已经足够了。
时简想。
然后当他回到桌前的时候,时漫漫在一片茶香悠然之中抬起来明丽的容颜,碎星的眼有些笑意。
“回来了?”
时简也笑了笑,只是没说话。
的确是回来了,包括许多年前的少年。
其实从来都没有变过。
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