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站在屋檐下,院子里还有几双乱转的眼睛,他就要抱住贞白了。总还是得顾及一下,毕竟在人前卿卿我我,腻腻歪歪的,不太好看。
待到吃过晚饭乘完凉,看完星星和月亮,大家全都歇下了,李怀信又从床上爬起来。
贞白撑起身:“你去哪儿?”
李怀信蹬上靴子,俯身入帐,凑过去亲了口贞白的嘴角:“我忍不住,今晚分个房,我去跟秦暮凑一宿。”
“你昨晚也去的那边。”
他系好衣带,理平整领口,又钻进床榻亲一口:“你好好休息。”
“怀信……”
贞白欲说什么,李怀信咬住她耳朵,又吮又抿,撩得人心尖儿发麻。
他呼吸滚热,一路烫进耳轮里,低地只剩气音:“我真的忍不住。”
贞白无法,晕头转向的,就由着他开门出去了。
一根红烛燃到底,噗嗤一声熄灭了,眼见黎明将近,贞白一夜无眠,她等了整宿,独自站在不知观的匾额下,直到蜿蜒上山的小路上出现一抹身影,越来越近,就要踏入大院时,贞白才在阴影中开口:“回来了。”
李怀信扎扎实实吓了一跳,就见贞白从柱子后面站出来,两两相对间,竟一时无言。
明明没干坏事,却有种被抓包的心虚,他走过去:“这么早起了?”
贞白没说话,他才意识过来:“还没睡吗?”
贞白盯着他,言简意赅:“我在等你。”
等了一晚上,李怀信立刻明白了,去拉贞白回屋。
贞白随他进门:“干什么去了?”
李怀信在木架上抽出一根新的红烛点燃,又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递过去:“帮镇上一户商贾除了个祟。”
贞白没接:“为什么?”
他便随手将钱袋扔上桌,说得轻巧:“我不太想吃软饭呗。”
“怀信……”
“除个祟还不轻而易举的事儿。”
“你总不该瞒着我独自下山。”
“这不没瞒住吗?!”忙了一宿,有些渴,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笑贞白,“看我看得这么紧。”
玩笑归玩笑,但她确实看得紧了,但凡李怀信没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不知观,出了禹山,她就心里不踏实,即便知道对方是个有能耐的人,一切皆能应对自如,可还是要放在身边,在自己可控的范围内:“以后再去哪儿,都让我陪你去。”
“好呀。”李怀信满口答应,“那陪我睡会儿?”
褪了外跑,脱靴上床,李怀信侧躺着,问她:“倒是你,干嘛一晚上都不睡?”
贞白是个直肠子,实话实说:“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不知为何,李怀信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他枕过去,揽住贞白:“我们以后不分房了。”
“嗯。”拢共也就分了这两夜,却发现实在难以安眠,明明曾经孤生了数百年的岁月,早就习以为常了,然而自从身边有了这个人……
贞白侧头看他,他便对她笑,温温存存的,目光溜在她发间,问一句:“玉簪喜欢吗?”
贞白道:“喜欢。”
“还有我呢?”
“也喜欢。”还不够份量似的,贞白又说,“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