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深吸一口气——
纠结啊~~~好纠结啊~~~~~沈筒子的温柔~~~~
得知冷大要我做什么的时候,我差点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冷大是要我在商会上冒充海家的小姐!
我先说我不论外形气质都不像个千金,冷大却说海家的小姐是个冰美人,我只需不说话就好,连易容都无需做,因为海家小姐出门时都是蒙着面纱的。我再垂死挣扎道我不会谈生意,冷大道我不需要谈生意,只需要如此这般、如此这般--于是我最后终于屈服。然而冷大接下来的话更让我吐血--“做戏要做全套,海家小姐出来行走,素来是跟她那情人景琪一起行动的,所以劳烦沈相公干脆扮作那景琪的模样。”
我禁不住大叫一声:“乱来!”一旁沈浪也是愣了愣神,刚想说话,冷大对我的叫嚷恍若未闻,只抢先对沈浪道:“沈相公是个有侠心的人,此番要除这么个为祸人间的恶霸,还需你多多费心。”
沈浪苦笑一声,只得答应。接着冷大便要我去试衣,丫鬟们鱼贯而出,带着我和沈浪往外院走。一路走,我一路抱怨:“我早说你这人真是古怪!别人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你沈大侠倒是洒脱的很!”
沈浪一反常态,表情平淡,连那惯常挂着的微笑也消失不见,只是望着远处天空怔忡出神。我以为他没听我说话,便泄了气,也不再言语。此时已是黄昏时分,我顺着沈浪的视线看去,天上云朵隐隐像是被镶了极柔和的金边,十分漂亮。
“真的很勉强么?”沈浪忽然轻轻道。那语气与他平时的口吻大相径庭,十分落寞。
这话刚一被他问出口,我的心忽然狠狠地揪了一下,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张了张口,想回答,沈浪又道:“委屈你了。不过商会只开两三个时辰…”
我哽了一下,道:“并不是那个意思…”
沈浪摇摇头道:“不必说,我知道的。”这时园中丫头停下了脚步,分了两拨,一拨带我去试衣,一拨引着沈浪往别的厢房里走。我想叫住沈浪,但终究没有叫出口--而沈浪再也没有看我,径自走了。
我
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和一阵无来由的烦躁,也无心去看满屋华贵的衣裳。
忙完了衣裳的事情,我跑去跟冷大借了花名册细看,想了想,便打听道:“这洛阳可有姓王的大户人家?”
冷大道:“自然有的。有个王怜花,是个世家公子,在洛阳有许多产业。”我忙道:“那何不把他也叫来。”
冷大一听,摆摆手道:“你这丫头胡闹--强龙不压地头蛇,得罪了这么个大户可是不得了。”
我敛容道:“老爷子,我还有一事要教你知道。”当下将王怜花之事全盘托出,冷大自然惊讶,终于道:“容我想想,老树盘根错节,最不易拔。”
两三日后便是商会,冷大在这期间时时叮嘱我和沈浪该如何如何、要装出一副极有默契的样子--然而自那日后,沈浪再和我说话,只是一如既往的微笑,那微笑总让我觉得疏离感更强。我心情越发烦躁了起来,干脆也不跟他说话,每天跑去跟金无望、熊猫儿聊天,或是跟园中的鸟雀聊聊洛阳城的八卦,终于到了商会要开的这一日。
三四个丫头帮我梳头、蒙上面纱,又我身上那件浅海沙色的罗裙细细扣好。长长的裙裾让我一直疑心自己是不是出门就会摔倒--接着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罩衫和大氅,这才算完工。
我出门的时候正看见老金,于是笑嘻嘻地迎上去道:“老金,干什么呢?”
老金闻言转身,我这才看见他手中拿着一枝梅花。那梅花剔透可爱,嫩嫩的花瓣经风一吹,便微微颤动。他见我定定瞧那梅花,道:“若喜欢,就送给你玩。”
我轻轻碰了碰那梅花的花瓣,问道:“哪里来的?”
金无望道:“出门时见到有开得好的梅花,便折了一枝。”说罢将梅花递给了我。
我接过梅花,一手提着裙子,两个丫头帮忙拈着裙裾,高高兴兴地往外走。门口沈浪骑在前头马上,后面的马车自然是给我坐的。我左看右看,问一旁静默的苦儿:“熊猫儿呢?”
苦儿摇摇头道:“开商会借的是别人家的场地,那家主人是熊少侠的故人,熊少侠早上就说要去找他喝上几杯,先走了。”
我哦了一声,走到马车旁,终于
还是忍不住偷眼看了看沈浪。他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色绸衫,青色里子,外面裹着一幅也是浅海沙色的斗篷,看起来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沈浪静静地坐在马背上。天上下着小雪,纷纷扬扬落在他的发际。雪花融化,濡湿了一点他额前的碎发。偶尔有极轻的风微微拂过他的发梢和袍角,他安闲地闭着眼睛,仿佛和天地间的一片素白融为了一体,就像是一幅画,极和谐。
我上了马车,也闭上眼睛。看过沈浪的背影,就知道他那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在意的淡泊性子,其实是一种不屑。
因为那背影十分桀骜,更透着几分不容靠近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