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却不一样,心底那叫一个痛快;有些人,则是百感交集。
丧钟响起时是在深夜时分,景成帝整整离世一日,凌容与才让人敲响丧钟。
牧逸春早就知道景成帝病重,活不了太久,听见丧钟声,当下就清醒过来,下榻换上素服准备进宫,带头表明自己支持新帝立场。
先帝离世,新帝继位,仅管凌容与之前已做足一切准备,却不代表朝廷就不会再有所动荡。
不论大梁帝王为谁,他都会倾全力守护山河,令她一世无忧。
何氏见牧逸春准备进宫,看着他利落更衣动作,心头莫名一慌,急急忙忙下榻,红着眼抓住自家夫君手腕。
“老爷,你进了宫可千万、可千万……”
如今景成帝驾崩,何氏怕极了牧逸春会抛下她与女儿,不顾一切与裴娆旧情复燃。
牧逸春见何氏欲言又止,沉默拍了拍她手背,将她手轻轻拉开,继续打理自己。
就在何氏眼眶渐红同时,穿戴整齐牧逸春不咸不淡道:“当初我在先父灵前发过誓,你所担心事,这辈子都不会发生。”
话落,牧逸春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何氏低头抹了抹眼泪,整个人又哭又笑。
牧逸春这个人,从不食言,得到他亲口保证,甚至比帝王金口都要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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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本就为帝王监国太子凌容与,已拿着景成帝之前清醒时早就拟好传位遗诏,在裴皇后亲自宣读遗诏,与禁军统领及大梁丞相、许多文武官员支持下,正大光明、完完全全接掌下皇城一切。
原太子凌容与继承皇位,成为大梁新帝。
而沈嫔就如凌容与当初所言,成为新帝之后,便要让她为先帝殉葬。
赵舒窈难产,生完孩子之后虚弱不堪,那头凌朗忙得团团转,听见自己二哥要他母亲陪葬,又马不停蹄赶来求情。
“皇弟自知母亲罪孽深重,更不敢要皇兄看我情面,只盼皇兄能看在您与皇后娘娘即将诞下皇子情面上,为皇后娘娘与孩子们积福积德,手下留情饶她一命。”
凌朗这几日完全没睡好,一张俊脸尽是憔悴。
凌容与沉默几瞬,俊美面庞忽地扬起一抹诡异笑,“皇弟真要朕饶沈太嫔一命?”
凌朗与心力交悴,完全没发现自己皇兄脸上笑容有多古怪。
他原就跪伏于地,闻言更是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请皇上网开一面。”
俊美新帝闻言,原本正经坐姿转为慵懒散漫,以手支颐,侧着脑袋,半倚在龙椅上。
脸上古怪笑容转为愉悦,低沉嗓音中亦透着轻柔笑意。
凌容与墨玉般眸子闪烁着嗜血而病态兴奋,“若非沈氏在暗中对先帝下迷情香,先帝身子也不会衰败得如此迅速,此举可说视同蓄意谋害帝王,沈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沈嫔之前想威胁何氏,叫她与一直替盛欢诊脉何太医勾结,欲要在盛欢生产时对她和孩子们痛下杀手。
若非牧逸春早一步察觉到自己妻子被沈嫔威胁,恐怕他这一世又要像前世那样,痛失自己妻小。
凌容与只要想到沈嫔居然如此恶毒,便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
他原想在盛欢与孩子出生之前将人解决,可如今听见凌朗为沈嫔求情这些话之后,又改变主意了。。
轻轻松松死去,确太便宜沈嫔,既然凌朗想要沈嫔痛苦活下去,那么他便成全凌朗。
在凌朗百般求情,且频频拿出盛欢与她肚里孩子们,一再要凌容与看在盛欢临盆在即,大喜将近面上,原本沈嫔幸而保下一命。
可却被贬出宫,不止要她削发为尼,为自己犯下过错终身忏悔,更将她遣送至万苍山守皇陵。
皇陵位置十分荒凉,偏僻非常,凌朗母亲从小没吃过苦,送她去守皇陵简直比杀了她还痛苦。
沈太嫔得知儿子拼死拼活却求来这样苟活,当下就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却被一旁侍卫们拦了下来。
“这是三皇子为沈太嫔求来命,新帝有言,在娘娘到皇陵为先帝守丧前三年,都得好好保下您命,请您莫要让属下们为难。”
“三年后,您若还是执意要随先帝而去,属下们断不会再阻止。”
沈太嫔听到这番话,知得自己求死不能,当下整个人承受不住打击,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