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容与虽然再三保证绝对不会再做出任何孟浪之举,可是盛欢却打算遵从赵杰的医嘱。
一用完晚膳就让如意替她收拾衣物,不论他如回挽留,还是坚持要搬到偏殿,暂时分房三个月。
最后不得已,太子殿下只能冷着一张俊脸,强硬的将如意赶出寝殿。
他阻止不了盛欢,但她的贴身侍婢还是阻止得了的。
“欢欢不是已经原谅孤了?怎么还要分房?”
凌容与见盛欢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方才好不容易恢复的气定神闲的沉稳,再次消逸无踪。
在她面前,他从来就不淡定,之前不择手段时的所有淡定,全都只是他佯装的假像。
盛欢见他又从后赖皮的抱住自己,还将如意赶了出去,原本故意严肃的面色,在少年瞧不见的地方,浮起一抹狡黠笑意。
她故作淡声道:“原谅是原谅了,可是之前殿下答应睡觉时不抱我,可我每次睡醒时却都是在你怀中,殿下的信誉实在不佳。”
凌容与有苦说不出。
之前盛欢不让他抱着睡时,他可是真的未曾逾雷池一步,那都是她自己滚进来的。
“欢欢,孤还不知道能不能与你长命百岁,你真的舍得让孤独守三个月空闺?”
盛欢听见太子的话,脸上的狡黠笑意淡了下去,闷声道:“那殿下之前一意孤行时的想娶我时,就舍得让我独守空闺数十年。”
凌容与敏锐地听出小娇儿软腻甜糯的嗓音中,带着微不可察的委屈与难受,登时明白过来,他的欢欢心中还有结未解,还没完全原谅他。
方才盛欢不过是见他咳了血,才会暂时心软妥协。
这分房是不可能分的,都怪赵杰,要是他不提,盛欢也不会如此坚持。
此时赵杰已经在太子心中死了数百遍。
凌容与见不得她难过,知道自己若不将事情都说清,待自己哪天真的不在,盛欢肯定又会难过。
“舍不得。”他无奈一叹,不得已将全有事全盘托出,“孤就是舍不得,之前才会对你那般强取豪夺,孤就想让你对孤只有恨,这样孤死了你便不会伤心难过。”
盛欢一愣,完全没想到当初凌容与居然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
他疯了吗?
他这么地爱她,想方设法地求得了重生,一开始居然想让她这辈子都恨他就好。
肯定是疯了,所以才会一重生就对自己下毒,只为拉下大皇子。
盛欢看着他,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
“只是孤没想到,赵杰会如此疼爱你这个妹妹,将一切都告诉你。”这句话,凌容与说得有几分咬牙切齿之意。
“自我俩心意相通之后,孤已无比后悔之前让你受了委屈。”凌容与淡淡一笑,墨眸底浮着苦涩与无奈。
“孤不应该那么贪心,明知自己只剩五年还想再与你当一次夫妻,想完成上辈子的承诺,补你十里红妆,八抬大轿。”
“孤应该想别的法子,让永安侯夫人直接认了你,暗中替你除掉所有阻碍,揭穿永安侯的真面目,不曾与你相遇才对。”
这个方法才是最好的,凌容与一开始也想过。
可他好不容易重活一世,就算只剩五年可活,他也想自私的再拥有盛欢一次。
他做不到这一生都将自己隐于暗处,为她默默付出所有,看着她另嫁良人。
他不是圣人,他做不到。
当初只要这么一想,他就想将所有可能与盛欢接触的男人全都杀了。
所以两人一开始才会有那么多的误会。
盛欢低头,眼眶热了起来,“殿下为何要这么傻?”
他所做的一切全为了她且不求回报,前世虽是因为他回京,才会为她引来杀身之祸,可凌容与前世也不知她的真实身份,又怎么知道永安侯与大皇子会如此丧心病狂。
他什么也不知道,跟她一样都是受害者。
‘吧嗒’一声,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倏地滴在了少年冷白的手腕上。
凌容与弯下腰,手臂环过她的腿窝,不发一语地将人打横抱回榻上。
“欢欢莫伤心,孤前世不止一次想过,能再见到你,能再抱抱你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