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平侯是个好父亲,自己对权|势也不高,华甄没必要为了侯府随便嫁人,有心人都知道他不想华甄嫁入东宫,虽然威平侯也从没正面回应过。
那些私底下旁敲侧击来问他华甄亲事的人,威平侯都当做没听明白不管。
要是有人问得明显些,威平侯还叹气摇头,朝皇宫的方向看一眼,什么话也不说,让人心中疑惑,在想他是不是和皇帝有什么约定。
华甄头上有父母顶着,不用关注这些事,除了性子蛮横的李煦总要她做这做那外,也没什么人会敢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她前世的及笄礼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来的都是些亲近的将军和将军夫人,长公主也从佛堂出来一次。华甄身子弱,不爱习武,爱看书,但她也知道那时局势不太好,能抽出时间过来,已经代表他们对她很是宠爱。
现在却是热闹得多,华甄同长公主一起,旁的世家夫人来和她们打招呼聊天,两个半大的小弟弟四处窜,好在有嬷嬷看着。
凉爽的清风吹拂到脸颊,假山凉亭别致,小厮婢女步子匆匆却又平稳,华甄忽觉心中有一种奇异的平静,让她眼睛都热了。
李煦今天一天都没出现,就在华甄以为他还在气她那日打了他一巴掌时,东宫送来一份礼。
倒不是什么稀罕物,甚至还让华甄微窘。那是太子殿内的一把利剑,又重又锋利,华甄以前去找李煦时见过好多次,还夸过这剑好看,被他鄙视地说了两句女人就是女人,什么都不知道,之后华甄就听他介绍了一通剑的来历和用处等等,她都快被说晕了。
旁人知道侯府郡主和太子来往甚密,自小就在一起长大,但看到太子送来的东西时,脸上也略微有丝微妙,小女孩及笄礼上送这种血气重的,太子难不成是找茬?他们又觉不太可能,想到华甄是将军之后,心里就下意识以为是华甄的兴趣。
华甄知道李煦是自我的性子,他喜欢的东西她必须喜欢,谈不上别的,却也实在有些不妥当。
她对利刃没什么兴趣,在某些情况下还十分惧怕,可她还是收下了李煦送来的这东西,拒绝他总归不好。
华甄心里还是有
点奇怪,她心叹口气,有种难怪他日后能掌千军万马的感慨,人心如何,他摸得倒是透。
李煦这些年各种各样胡搅蛮缠,捏准了她不会反对他,事事都先一步替她出手,长久下来,倒让她对他有了些依赖。
他那么爱在她面前出风头,今天半个人影都没见,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华甄管不着他,也没理由管他,在及笄礼上被长公主奇怪地看一眼后,她就回过神来。
热闹的一天慢慢趋于平静,月亮慢慢爬上,夜晚降临。
华甄发上插金簪,精致面颊粉白,唇色红润,眉眼间有疲倦。
南夫人帮她轻解簪花,放在案桌上,笑道:“今天来的人太多,我见长公主回去时都在打哈欠,姑娘今天也早些睡。”
长公主和威平侯都不想华甄太早嫁人,但不管怎么样,长公主觉得世家中的各位夫人和小姐,华甄得认全了。
华甄捶了捶肩膀,说:“太子殿下以前把世家的小姐都得罪个遍,弄得我被牵连,也不好和别人主动来往,以免连太子也给得罪,今天遇见好几位性子好的姑娘,谈吐得体,相谈甚欢,幸好太子没过来,要不然又得发顿火。”
她就是因为李煦所以没怎么和别人交友,他今天不来也好,至少什么都没看见。
南夫人也觉得怪,她疑道:“太子殿下来侯府次数虽不多,但要是有机会,他肯定会过来,今天这是怎么回事?老奴看不懂了,太子不来也就罢了,怎么还送把剑做随礼?让人瘆得慌。”
“他就是那样,没别的意思,我猜他现在大概还在得意没人送的礼比得上他,”华甄捂唇打个哈欠,“南夫人,我困了,你也去睡吧,今天大家都累了。”
南夫人应她一声,然后把东西都收拾好,让她早些睡。
虽说华甄经常跟在李煦身边四处跑动,但李煦知道她身子不行,看她累了就会停下,嘴上说个不停,实际上也是在给她休息的机会。
但今天侯府高兴,华甄和旁人打招呼就花了许多时间,没怎么停下,大家都知道她身份高,巴结的人不少,华甄还听说威平侯让小厮去城外施肉粥,是为了给她祈福。
华甄沾枕头就困得睁不开眼,她轻揉眼睛,想
着明天得找个理由去东宫一趟,要是不去谢他,他肯定又觉得她连欣赏的眼光都没有,不识好物。
南夫人则给她挂个安神的香包,退了出去。
屋外挂的灯笼被风吹动,凉爽宜人,宽大的院子外有按时巡逻的侍卫。
华甄睡得迷迷糊糊时,被一个人影摇醒,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没有动静。
那个人影好像觉得麻烦,直接就把她扶起来,让她去穿衣服。
她靠着那个人硬实的胸膛,耳边听到李煦的声音,以为自己在做梦,在他怀里迷茫地说了句困,声音细小微弱,娇气至极,让他僵了僵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