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就在这时,忽然传入耳畔一不怒自威的声音道:“为何吟如此伤感的诗词?”
闻声,衣上云忽地回过神来循声望去,一回头,见原是轩辕翰一袭玄色锦袍,墨发全束,正单手附后着踏上石阶朝自己身边走来。
于是,她紧忙立起身来欲朝其弯腰行礼:“秦王殿下!”
就在其说话间,轩辕翰疾步上前,紧忙伸出两只手俯身下去将其扶住,方才使她没能实实地弯下腰去。
他紧紧盯看着她的眼睛,颇为认真地叮嘱她道:“本王不许你以后再向本王行礼。”
霎那间,俩人如此近距离地对视,衣上云抬起眼端详着眼前此刻如此温柔极了的脸孔,不禁愣住了。
心里默默道:“殿下,云儿终于再见到殿下了。”
却只片刻,衣上云又倏地挣脱了他的手的束缚,冷声拒绝说:“秦王殿下身份尊贵,能容我在王府里住着,已是对我莫大的恩赐。如此小小的礼数,又算得了什么?”
见刚刚其眼中明明对自己含情脉脉,一转眼又换作了冰冷无情,轩辕翰不明所以,只觉失望,寒心极了。
他难过地说:“你是非要曲解本王的意思吗?究竟本王要怎么做,你才能重新接受本王。本王并不奢求什么,只求你能像从前一样待本王,你为何就不能好好和本王说说话呢?”
”从前……”衣上云碎碎念着,缓缓转过身去。
将目光划过天际中自由翱翔的飞鸟,尔后下移又望着荷花塘里的层层涟漪下,游来游去的红鲤鱼。
她的脸上仿佛看不出任何表情,语气平静地道:“殿下看那天空中的飞鸟,它本就高高在上,广阔的蓝天才是它的世界,它只不过是偶尔掠过了水面,稍作停歇而已。”
轩辕翰跟随着她的目光缓缓抬起头仰望。
衣上云又将目光转向院子里在夕阳余晖的照射下泛着波光涟漪的水面,说:“而池水里的红鲤鱼,这一池碧水……则是它的全部。”
轩辕翰看着水里的红鲤鱼,听着似懂非懂。
衣上云伤感地说:“飞鸟与鱼,它们彼此生来便就已经注定永远都没有办法离开自己的世界,如果非要将彼此硬绑在一起,其中一个必定会无法生存下去,不是吗?”
轩辕翰想了想,似乎终于明白了她心里的担忧。
曾几何时,他亦打算要放弃。
身为西秦守护者,他知道他应该将其存在告知皇帝,任其安排,可他却存了一份私心。
身为有绝对能够撼动国家力量的敌国公主,他更应该将其交给皇帝,如此,西秦或许不用费吹灰之力就能拿下富甲一方的东宁国,可他又存了一份私心。
时至今日,所发生的一切,他的心却变得更加坚定,即使要他放弃所有,他唯一不能放弃的是她,她,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之中。
他当初既然决定了要她,这些所谓的阻碍,他自是早已有了应对之策。
又怎会再听她这些歪道理,于是开口说:“本王知道你在怕什么?”
说完顿了顿,继续道:“当下,你怕你是敌国公主的身份被暴露,会对本王不利。日后,你怕有朝一日,若是东宁真的败给了西秦,你便成了背叛母国的罪人。对不对?”
半晌过后,始终都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情急之下,失去耐心的他上前两步忽大力地一把扯住了衣上云被烫伤的那只手。
衣上云本能地发出一阵闷哼声:“嘶……”
轩辕翰这才发现被自己捉在手心里的这只手上裹满了绷带。
他举起她的手来,瞪大了眼睛质问她:“你的手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衣上云紧张地向其解释说道:“我没事,殿下不必担心,只是在泡茶的时候不小心烫着了而已,已经上过药了。”
轩辕翰愤怒地道:“偌大的秦王府,难道连个泡茶的人都没有了吗?泡茶又怎会烫得如此严重?”
轩辕翰气愤极了,也心疼极了,
说着,索性便一把将其横抱了起来,衣上云大惊失色地叫道:“殿下这是做什么?还不快放我下来,真的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