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瑜感觉血液是热的,腰窝则是麻的,整个人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连毛孔都在冒着汗。
“尝够了。”
他无情道,拢上再度散落的绸袍,就想起身离开这方狭窄空间。
“别动。”
谢琅却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就着两人眼下的姿势,将帕子对折两次,一点点擦拭掉卫瑾瑜唇上的血。
“下回别咬舌头了。()”
谢琅道。
再想咬,我直接把臂给你便是。()”
卫瑾瑜被他仔细清理着唇瓣,唇角,没有说话,那恢复了平日冷意的眼神却表达了一切:一锤子的买卖,谈什么下次。
擦完,谢琅又取了氅衣,给卫瑾瑜裹上,两人才一道来到食案边。
食盒里的蒸饺和鸡汤还热乎着,谢琅嘴上有伤,只喝了几口汤,卫瑾瑜除了鸡汤,还另吃了几只蒸饺。
蒸饺有八种口味,卫瑾瑜只吃喜欢的,不喜欢的分
毫不动。最后一只,留了皮,只吃了馅。
期间桑行过来了一次,询问年节礼品问题。
卫瑾瑜隔着门吩咐:“韩府就送我之前买的那副墨宝。雍王那头你看着准备吧,不必太贵重,也不要轻了。至于其他的,直接循往年旧例便可,皇祖母的那份记得将我从大慈恩寺祈的珠串加上。”
这些事对于桑行来说,自是轻车熟路的。
桑行确认了一下:“公子说的墨宝,可是那套紫毫笔与绿玉砚?”
卫瑾瑜“嗯”了一声。
谢琅在一边听着,明白这“韩府”,多半便是韩莳芳所在的韩府。
大约冰玉膏药效再度起了作用,吃完饭,卫瑾瑜继续蒙头大睡。
谢琅起身,打量着房间布局,走到书案边时,不经意一扫,看到了摆在案头的那只青花水盘。
水盘里的莲花已经不在,几尾锦鲤还在吐着泡泡,盘底沉着几颗莲子。
谢琅盯着那水盘看了好一会儿功夫,伸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那水底的莲子。
谢琅一直坐到午后才离开,出了公主府后门,李崖已经牵马在等着。主仆一人一道骑马往谢府走。
今日是新岁第一天,街上随处可见带着礼品、奔走在各种权贵重臣府邸间的官员们,李崖看着那些暖轿马车穿梭行驶的方向,感叹:“不久前,这些人挤破头要去的地方还是卫氏乌衣台,如今都换成了裴府,这上京城的风水,转得真是快。今日要说最难过的,怕就是卫氏了,倒是陛下不计前嫌,昨夜仍旧按照首辅的规制,赏赐了烧尾宴给卫悯。”
谢琅默了默,道:“这烧尾宴看似是恩赐,对卫悯而言,反而是最大的羞辱。”
“也是,以卫氏以前的尊荣与地位,哪里轮得到旁人赏他们东西。陛下这一招倒是高明,既立了君威,又让卫悯无话可说。不过这卫悯也非常人,听说今日卫氏门前门可罗雀,除了刑部尚书龚珍,竟是一个前去拜年送礼的官员都没有,卫悯非但没有气倒,还直接命人打开卫氏大门,将门楣重新漆刷一新。”
谢琅问:“让你备的礼可备好了?”
李崖点头。
“世子放心,都备好了。”
谢琅:“去韩府。”
和裴府门前的车水马龙不同,作为而今最炙手可热的次辅府邸之一,韩府大门紧闭,竟出人意料的清净,偶尔有携礼登门的官员,也